“慕——”
“嗙!”
又是一聲,男人完全無視穆小羽顫抖的聲音,槍口稍微上移,這最後一槍直指對上的,是風見的腦袋。
“嗬……還、真是……殘忍呢……慕言歆、看來你比我更適合……幹這一行……”
斷斷續續的諷刺話語,從風見口中飄出,不為所動的慕言歆隻是半合著眸:“沒別的遺言了?”
“如果有……你會讓我說麼……”
“那就再見吧。”
“等等!”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穆小羽,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渾身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為慕言歆殘忍的手法而不受控的顫栗不止,可,她還是在他開槍的最後一刻,咬破了唇瓣。
身體求生的本能,被濃重的血腥味激活,重新聽從指示的手臂緊緊抱住男人持槍的手:“慕言歆!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
穆小羽的話,卻並未喚回男人的“理智”,槍口重新調整著位置,他淡漠開口:“除掉一隻蟑螂而已。”
“——你這是犯罪啊、怎麼能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被她雙手死死纏住的手臂,無法做到準確瞄準,慕言歆輕嘖了聲,反手將槍甩給一直在一旁待命的保鏢。
在主人眼神的示意下,保鏢上了槍膛,可……
“你也不準開槍!”
保鏢舉著槍,進退兩難,慕言歆則是側目,對上穆小羽快急哭的表情:“……他想做什麼,你不是不知道。”
“即便如此,我也不想讓你搞出個什麼大新聞!住手吧、現在的情況,至少還可以說成正當防衛!”
穆小羽當然沒那麼好的心腸,對於一個前一秒用父母生命威脅過自己的死變態,還會心生憐憫去幫他求情。
如果可能,她真希望這個人出門左轉立馬被車撞死。
但是,隻有慕言歆,她不想讓他因為自己,沾上人命這種沉重的鎖。
當初她以為蘇倩因她而死時的那份煎熬,雖然她未曾對任何人說起過,那種一個人慢慢消化自責的感覺,她不想讓慕言歆也跟著一起品嚐。
隻可惜。
她想錯了一點。
會因為人命而感覺到沉重的是她,而,不是慕言歆。
也絕對,不可能會是慕言歆。
男人冷漠掀起的眼簾下,閃著冷光的眸,沒有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動手。”
“是。”
得到允許的保鏢,點了頭。
手指扣上扳機。
“我……我不想和一個殺人犯結婚!”
近乎是絕望的嘶吼,穆小羽緊緊抓著慕言歆的手臂,閉了眼的她,卻意外的……沒有聽到以為會無情響起的,刺耳槍聲。
“……!”
連忙抬頭,她看到慕言歆明顯為之掙愣的神色,匆忙補上一句:“教、教唆殺人的也不行!”
男人眼底的那潭寒泉,從原本的平穩無波,到逐漸出現的動搖,最終,沉默了半晌的他冷言了句:“把他交給警察。”
“是。”
算是解除了眼下的危機,被慕言歆像小雞子一樣拎回房間的穆小羽總算是鬆了口氣:“你太衝動了,在這種關鍵時間段裏搞事情,澗風函萬一知道了說不定做夢都會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