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少爺麼?”那女子又神色激動的問了一句。
霎時間,胡二沒有反應過來。他瞪大眼睛,指著自己道:“……啊?”
女子還想說什麼,張著嘴動了幾下,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突然她跪下來,緊緊握住胡二的手,兩行淚隨著臉頰滑落,嘴角一直抖動著向上彎,一雙眼緊緊的看著他,目光灼灼。胡二看的心頭直打顫,雖然這副又哭又笑的表情看起來非常不體麵,但卻能讓人感覺到她此刻是多麼的幸福……
“小小,你怎麼跪下了?”這是前麵排隊拜觀音時站在胡二身後的那位夫人。她剛才去問廟祝中午可有房間歇息,出來之後遠遠就看到剛才的場景以為她被人欺負了,急急忙忙跑過來問個究竟。
小小見夫人來了,仍是跪在地上握著胡二的手,激動得話都說不清楚:“呼人,菩薩,菩薩顯靈了……塔似肖少爺。”
那位夫人耳朵本來就不太好,小小現在又是話都講不準,所以到底說了什麼也不清楚,但看到她這般激動,心想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夫人也略顯激動的說道:“你,你慢點說。先緩緩。”小小點頭,開始擦掉眼淚鼻涕,平複一下心情。
胡蝶發現這邊鬧出不小動靜,也過去問道:“這邊是什麼個情況?”
胡二抬頭對上胡蝶的眼睛,搖了搖頭,道:“好像,她們是認識我的人,吧……”
聽完胡二的話,胡蝶看向小小和那位夫人,又環視一周,歎息道:“沈夫人,我們不如找個地方,然後好好坐下聊聊?”
那位沈夫人也注意到圍觀的人,在觀音前這麼擾清靜當真不好。於是點頭應好後去找廟祝要一件屋子來談話。
觀音廟後院的屋子是專門用來給人休息的,所以擺設簡單空間小。一張桌子幾張凳子,一床一幾案一扇窗,全部都是木製的,而且款式普通,甚至門窗上雕鏤的蓮花也讓人感到平平無奇,一點也沒有前邊那些石板神像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整個屋子最精致的東西當數放在幾案上的熏香爐。這個熏香爐也被做成蓮花型,顏色漆黑,這蓮花上紋路都細致入微一絲不苟的還原出來,每一片花瓣都不盡相同。很難想象這麼一個熏香爐到底要花費多少心思和功夫。熏香爐頂上鏤空,吐露出嫋嫋輕煙,滿屋都是泠泠檀香。
他們幾個人進了房間之後,胡蝶和老夫人坐一邊胡娘站在她們身後,沈夫人坐在她們對麵,小小給幾個人倒了茶水後站到沈夫人後邊。胡二則不知道怎麼才好,像根木頭一樣筆直的立於中間。
沈夫人先開口道:“你是那位胡蝶小姐吧?當真如傳聞那般美麗動人。”此時沈夫人對麵的那位女子素麵素衣,烏發也隻是梳理整齊未作其他打理,也美得讓人目眩神迷。除了那位名震雲夢的胡蝶,她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沈家在雲夢以‘樂善好施’和‘涼川王氏親家’廣為人知。他們家境富裕,時常施粥贈藥,家中的老夫人更是親力親為,胡蝶自然是見過她的樣子,所以前麵一眼就認出來了。
胡蝶莞爾一笑,算是回應。接著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不如我們直接進入主題吧。我家小二……就是杵得橡根木頭的這位說你們認識他。”,胡二聽見胡蝶的話後點點頭,胡蝶確認之後繼續說,“他是我三個月前在江邊撿回來。醒來之後便失去記憶,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記得了。他那時候虛弱的不得了,放他一個出去也於心不忍,我便收留他。至今也沒想起過去的什麼東西。而且他一點都不像是雲夢這邊的人,所以能解釋一下麼?”
沈夫人一時語塞,不知從什麼時候說起才好,她轉頭看了一眼小小,示意讓她說。小小明白自家夫人的意思,開口道:“我想胡蝶姑娘肯定知道我們是從涼川過來的吧。可是我們為什麼會遷居來到這裏卻沒有幾個人知道……不僅是我們這裏不想聲張,王富貴那邊也想要隱瞞這件事。”
胡蝶和老夫人聚精會神的聽著。胡娘則覺得手癢嘴閑,想嗑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