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逸回到家後,沈老爺正好在找他,見麵後,沈老爺道:“剛才去找那位胡蝶了?謝禮送到了嗎?她收下了嗎?”王辰逸乖巧的連著點了三次頭應是,然後如實把胡蝶隻要了一條金塊的事情說了出來。
沈老爺展露歡顏,大為滿意:“那是必須要好好跟人家道謝才行,禮肯定是要到的。至於她要多少也是她自己決定。”他頓了一下,“胡蝶這女子真不錯,善良不貪還有原則。”
王辰逸俊眉一挑,心中有些不安:“外公。今晚說要去的宴會,可是有什麼大人物?那位大人可是有什麼忌諱的?到時候要是犯諱了便不太好。”
其實他心裏大概知道是誰的宴會。但還是想問清楚,若不是那個人也該多了解多些,免得到時候莽莽的犯人忌諱惹人不悅,給沈家惹了麻煩。
沈老爺笑道:“謔。我還沒跟你說麼?那就是今天剛來的那位將軍,你可聽說?”
果然是他……今天哪裏都是他,怎麼會不知道。
王辰逸道:“今天聽沈心說過,沒想到真是他。曾試想,若我倆有緣,定要和他結識一番。沒想到今天便有這機會。”
不過到時候人家必定是宴會的主角,而我這樣的配角怕是擠不到身邊說句話的。
方才王辰逸是跑回來的,衣衫亂了些許。沈老爺走上前去,幫他理好,溫柔道:“還擔心你會不喜歡這種場合不跟我去呢。如此正好,今晚便要好好打理自己一番,可不能讓人覺著不體麵。”
王辰逸正要接話,沈老爺又開口道:“對了,今天中午我們就少吃一些。今晚大家都去給沈將軍敬酒搞關係,肯定要剩下很多飯菜,我不太喜歡這種宴會的地方就是太過鋪張浪費!”
雖然沈老爺出生在地主家裏,家境富裕,但沈家一直管教得很嚴,容不得家人浪費糧食,浪費資源。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承了十成的家訓下來,不喜歡鋪張浪費。他若是做東請客,可以請人到最奢侈的地方,點最貴的菜肴,就是容不得你點的太多,吃不完就要倒掉浪費糟蹋食物。
可一想,若去這宴會既然不是和新晉地方官打招呼搞關係,那我們是去幹什麼呢……
王辰逸略無語,不過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下,他道:“那,我可以吃點點心再過去麼……”
沈老爺被逗笑了,眯著眼睛連聲說好。
另一邊,花了大半天騎馬繞城一周的沈雲謠來到他未來都要住的府邸前。這宅子是專門給地方官住的,每一屆的官員多多少少都會對宅子擴建整改,到如今可以說是非常的奢華了。
“一個地方官能住這樣的房子。嗬,這可真夠奢侈。”邵呈天走在沈雲謠旁邊對他道。
沈雲謠不語,就靜靜地看著。這裏光是一個前院就比他在姑蘇的家都大了幾倍,更別說後麵還有大廳房間後院。前院裏栽著幾棵灌木,分列兩行在主道旁,倒是沒什麼特別。而屋子則是朱頂彩柱,簷角上翹,上邊還雕刻著幾個似是麒麟的獸像,做工普通,看上去倒也平常。
進門之後,能看到數十個家丁侍女分列兩行迎接。宅子裏的下人除了太老的辭走了,其他的都是一直在這裏幹活的。這些下人裏麵隻有五位家丁,侍女竟有十三人。而且她們個個眼神迷離,表情輕浮,香粉味重,濃妝豔抹,若不是身上穿著的衣服蓋得比較嚴實,真讓人覺得是進了什麼窯子。
邵呈天眼帶鄙夷,心道:“看來那個孟大人真是……老當益壯,饑不擇食。這些庸脂俗粉都不放過。”
沈雲謠看了看她們,略感不悅,黑著臉哼了一聲。邵呈天正好瞥見他的臉,不住搖頭。
大廳的擺設也很尋常,尋常的毛毯,尋常的花瓶,尋常的植物,尋常的茶具。比較亮眼的也隻有那個被做成龍外形的博古架了。隻是這博古架上邊什麼都沒有擺著。
沈雲謠走上前去看,然後掃視了一眼大廳,仍是一臉不悅。
兩人繼續巡視這宅子。發現房間的門窗上的雕花都不盡相同,有的鏤著雙龍戲珠,有的是百鳥朝凰,有的是花卉爭芳……頭頂上的掛落飛罩更有刻畫各種神話傳說的圖案,做工精美,一眼就覺得價格不菲。後院更是百花盛放,亭閣台榭小橋流水,任意一個角度都可以作成一幅寫意山水畫。
之後,他們進了一個房間。邵呈天坐下,道:“哎,沒想到看一個房子都那麼費勁。”沈雲謠附和了一聲,自己開始卸甲。
邵呈天臉貼桌子,整個人都鬆懈下來,道:“這裏很多地方都弄得窮講究。真的……皇宮都沒有他那麼弄的。”
沈雲謠不語,心中也覺得這裏很多地方都比皇宮做的精致挑剔。卸下銀甲後,因為出了太多汗,裏衣變得濕噠噠的,緊貼著他的肌膚,隱隱顯出壯實健美的輪廓。接著他一邊換衣服一邊道:“不然為什麼要找個人盯著這裏。我剛剛去看那博古架,發現上麵明顯的曬痕,很顯然上麵曾經放過什麼。現在看來,那些值錢的東西恐怕能帶走的都帶走了吧。”
邵呈天點頭,也道:“看那個樣子,能放在上麵的東西肯定也非常值錢。”
片刻後,見沈雲謠沒有接他的話,這人耐不住寂寞,叨叨起來:“你可不可別老是板著個臉,不知道的都以為你死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