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這些年拍賣的絲路文物,早就在業內引起猜測,隻是那些東西沒有出現在記載裏,明麵上手續齊全看不出問題。星月會和白慈本身行事低調,隻專注絲路這一塊,或許還有安西的海塞姆帖暗中掃清障礙,是以星月會和白慈一路順風順水沒有處在風口浪尖。
李明嚴、程琤、劉立、王亮群和莊申同樣收到來自警方裏的通知,此事待偵辦,有需要會傳喚,別無其他。考古隊的人收到另一條來自領導的貼心指示,不用多管,不要亂說話,事情涉及到敏[gǎn]問題。領導重申,任何事情都不要亂說。
幾個年輕的當事人沒法服氣,莫名其妙被打致幻劑,受一場驚擾,到手的成果不翼而飛,這叫他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但是領導說了,敏[gǎn]問題。這四個字幾乎等同於不服憋著。
因為滿肚子怨氣無法發泄,去薩伊買裏收拾東西,結算工分,王亮群和李明嚴的態度不大友善。負責這事的哈裏克除了在錢上計較之外,別的不同他們計較,反而沒事哼哼小曲,像有好事要發生。
莊申隨他們一起去村子,幫程琤整理收拾之外,在村裏亂轉,就想找些和女鬼相關的蛛絲馬跡。探險隊的遺留物是得到女鬼指點後尋得的,如今失去,叫莊申心裏有些不好過,尤其是這遺物似乎與白慈家的護身符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千頭萬緒,散亂如麻。
借口看落日留在薩伊買裏沒走,莊申站在風化的方台上,看著夕陽沉沒,四周一切歸於寂靜,心中是說不盡的悵然與迷惘。事情發展到現在,兩次見到女鬼倒真像是一場幻覺。
打開手電筒在村子裏遊走,有村民問,“還在啊?”
莊申笑笑,“就走了。”
村前村後來回好幾趟,最後在第一次見到女鬼的井邊,哈裏克叫住她。
“掉了東西?”
“是啊。”
“掉了什麼?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找?”
“掉了魂。”她走來走去當然瞞不過一直盯著她的哈裏克。許是有夜色遮掩,許是即將離開,許是胸中存著一股惡氣,莊申說:“恭喜啊,很快能有穩定的電用了。”
哈裏克嗬嗬笑,沒有反駁,“這對於你們大城市的來說不稀罕。”他指著天上的星星說,“你們大城市的人喜歡看星星,但是星星不會給我們帶來電,不能給我們的生活帶來光明。”
莊申努努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她說:“希望電能真的穩定,像你們的通訊網絡,說能用就能用,說屏蔽就屏蔽。”
哈裏克依舊嗬嗬笑。
那一晚,莊申沒有等到女鬼。之後的三天,每個傍晚,她都以看日落的名義去薩伊買裏。
哈裏克以為她是要來搗亂,起初臉色不好,可看她說看日落就是看日落,看完日落待到十點才走,別的什麼也不做,便也不去管她。
可惜女鬼再沒有出現。
程琤隨考古隊一起先回上海,等了幾天沒有結果,莊申不能無休止地在安西繼續待,隻得回去。
秋拍結束後,白家三女在海塞姆的安排下踏上安西之旅。
候機室裏,莊申正等待檢票上機,收到白慈和白芷分別發來的照片:澄淨藍天下的雪山——被稱為“冰山之父”的慕士塔格,白慈抱著女兒笑容歡暢。她羨慕不已。別人出差遊山玩水,她出差自動綁定警局。
向章樺彙報情況,章樺說:“你受委屈了。以後盡量不派你去安西。”
說也奇怪,明明和安西八字不合,她脫口而出:“有需要我還是可以去安西的。”
章樺看她許久,終笑著搖頭。“你倒是不忌諱。我覺得你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周老師怕是得說你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