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老爺子好好談談,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再說,伯母還在呢,你這樣她還多為難。”
顧容不說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嘴上的說教一套一套,總歸自個兒不是當事人,鞭子打到別人身上自己不疼。
“說起來,前兩天我遇到伯母了,”嚴旭抬起頭,回憶了一會兒,“她正和幾個姐妹在逛街,大包小包的,整得珠光寶氣富貴逼人,簡直亮眼。”
說著,他自己都忍俊不禁,嘴毒式感慨:“你們兩母女性格差別真大。”
顧容話少,上下嘴皮子碰碰,到底沒回答。
顧母是標準的貴太太,原生家境本就優渥,從來沒吃過苦,作風性格都往所謂世家作派上靠,愛享受愛麵子,比顧老爺子還歧視模特這個職業。現實社會中,不得不承認,總有那麼一部分人覺得模特就是脫衣服,顧老爺子以前也不是清心寡欲的老實貨色,顧母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才得以險勝,她瞧不起那些明星,更是厭惡與之相關的任何行業,對於顧容,早年極力反對過,不管用,後麵便不再管了。
反正她不止這一個女兒。
不過也不能因此說顧母如何如何不好,人都是有思想的動物,都是相互的,一個有原則,一個有追求,誰都沒錯。
“你要找多久?”顧容不想聽這些,催促道。
“馬上馬上,”嚴旭說,埋頭翻了翻,終於找到想要的東西,將其包裝嚴實,忽然想起了什麼,他又多嘴問,“對了,阿雅的事你知道不?”
阿雅,就是紅裙子女人。
“怎麼?”
“被甩了。”
顧容怔了怔。
嚴旭說:“我以前告誡過她,別投心思在那小姑娘身上,非不聽,這下好了,供吃供住供穿供讀書,人家在國外學有所成,一回來就把她踹了,還帶了個年輕的妞兒回來,說是同學,真當大家眼瞎呢。阿雅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拎不清,當初那小姑娘才多大,十八,十八歲連社會都沒見過,哪裏抵得住外麵的花花世界。”
“小年輕沒個定性,別說十八了,十九二十也一樣,都是學生,沒經曆過現實,說喜歡就喜歡,說愛就愛,張口就來,丁點兒負擔都沒有。”
他一張嘴就不消停,連珠炮似的。
顧容更加沉默,捏緊手袋看著。嚴旭沒在意,寬慰道:“你別擔心阿雅,多大點事兒,過一陣就好了。”
男人大多都沒眼色,他亦如是。
黃昏時候到家,許念早回來了。
“不是說晚上才回來嗎。”顧容道,暫且沒提相機的事。
許念回答:“教授臨時有事,讓周一再去。”
她了然。
當晚,兩人分開睡。
如此過了兩天。第三天清晨整理房間時,許念驀地想起自己的短褲還放在隔壁,她跟顧容打了聲招呼就直接進大房間找。
她的本意是拿了短褲就走,孰料卻不經意看見了垃圾桶裏有兩個拆過的條形粉色包裝袋,應該是昨晚用了的。
第19章
家裏隻有兩個人,又是分開睡覺,誰用的,怎麼用的,不難猜到。許念這個年齡,內斂,被學習和書本所充斥,哪怕平時會說兩句無關緊要的葷話,但在這方麵仍舊是張白紙,不會去主動探尋,對欲.望唯恐避之不及。
大概沒想過顧容會做這種事,畢竟對方是那麼清冷孤傲的一個人,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不受控製地走近了看,瞧見裏麵薄薄的粘在垃圾袋上的膠製物,還有幾張揉成一團的衛生紙,便更加確定了。
樓梯那邊傳來聲音,她一驚,趕緊拿著短褲出去,飛快回自己屋,聽到隔壁的關門聲響起,高懸的心落地,背後熱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