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不滿,出口的話就變成了:“人太多了,逛著累。”
“也是、也是。”老板聽他語氣冷淡,明白對方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也就識趣地沒有再提,“客官不如用熱水泡個澡、解解乏?後麵的爐灶裏正燒著,過會兒就能給您送到房間裏。”
寒川和薑語冰自然是不用的。薑皓雲想了想,點點頭:“燒好後送到我房裏來。”
老板自然應下。
四人上了樓,一齊回到薑皓雲和顧南的房間,將那道姑給的桃枝仔仔細細看了又看,卻無甚收獲。那桃枝在顧南手中會自動指向西南方向,但落在其餘三人手裏,卻沒有絲毫反應,也感受不到任何靈氣波動,就如同剛從桃樹上折下來的、最最普通的桃花一般。鬧鬧見了桃枝也好奇地湊過來,顧南將桃枝放在它手上,也沒有任何動靜。
薑語冰想起那道姑對顧南的態度,心中有些想法,想問寒川卻礙於顧南在這兒,不好問出口;寒川從前從未聽顧南提起過這個道姑,但他終究不是時時刻刻都和顧南呆在一起,顧南更不會向他報備行蹤,所以他也很難確定那道姑同顧南之間是否有過什麼聯係,而如今顧南又已經失憶,他也無法求證,隻能沉默。
薑皓雲隱約猜到一點,奈何自己的修為和眼界都不夠,既無法求證,又不能說出口,所以也沉默著沒說話。
唯有顧南問:“那個翁道長……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他問這個問題時,自是看著薑皓雲的。可這個問題,薑皓雲又如何能答得出來?
他隻能搖頭。
顧南又低頭沉▂
顧南的唇軟軟的,還帶著溫熱的水汽,隻是一觸即分。
薑皓雲頓時僵在原地,之前那種火熱的感覺和那些不該有的綺念又重新冒了出來。
顧南其實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做。
他隻是瞧見薑皓雲那樣專注的目光,心裏就忍不住一顫。
薑皓雲的眼神是那樣的深邃,動作是那樣的輕柔,仿佛眼裏心裏都隻容得下顧南一人似的;他們倆靠的那樣近,薑皓雲呼出的氣體噴在顧南眼睛上,氤氳成他眼中的朦朦水汽。
近在咫尺。
想要親上去的念頭自然而然地從腦海裏冒出來,顧南甚至沒有去想為什麼,就伸手勾住薑皓雲的脖子,遵從了自己的內心。
親完見薑皓雲呆愣在那裏,顧南原本雀躍的心又漸漸沉下去。他臉上笑容不減,語氣卻有些生硬:“雲哥哥?”
薑皓雲回過神來,強壓下紛亂的心緒,勉強笑道:“好了。”
他沒注意到顧南的異常,隻迅速將顧南的頭發衝洗幹淨,放下手中的水瓢:“好了,你要是泡夠了,自己出來把水擦幹就成。我再去問老板要些皂角來”說罷就狼狽地奪門而出,活像屋裏住了什麼吃人的凶獸似的。
薑皓雲在樓梯口來回踱步,心裏頭亂成一鍋粥:因為顧南年紀小他好幾歲,所以他自小對顧南就多了幾分照顧;及至後來,顧南於他不但有兄弟之誼、更添救命之恩,這十多年來又幾經劫難,被救回的時候不但修為盡毀,還失了記憶……如此種種疊加在一起,就更讓他既愧疚又憐惜。
薑皓雲一直以為自己是將顧南當作親弟弟,所以對他千好萬好、百依百順,先是費心費力地尋了靈素猴的內丹來為他修複經脈,又四處去找奇珍異寶想為他重塑靈根……
可如今,一切都亂了。
哪個兄長會對自家弟弟的身體起反應的?想到此,薑皓雲隻能自嘲一笑。
修者天生情|欲就淡薄,若非是雙修道侶或者借用爐鼎,即使是夫妻也極少行交|合之事——陽|精、陰|精都蘊含不少靈氣,爽快一次,折損的可能就是好幾年的修為功力。
薑皓雲拜入山門時不過十一二歲,還不通人事,後來從清虛真人那裏得知自己是純陽體質,又聽完清虛關於顧南身份的猜測,對那些事情就更生出幾分厭惡來。他每每想起玄陰老鬼將顧南捉去當爐鼎之事,心中就怒不可遏,隻想將那老鬼大卸八塊、再將神魂放在業火上炙烤個九九八十一天,直到魂飛魄散方能勉強解恨。可如今,他卻對顧南也生出了那樣的心思。
薑皓雲當然不是想把顧南當作爐鼎,可這對顧南而言,又有何區別呢?不過都是在覬覦他的身體罷了。
當顧南親他的時候,他腦子裏一片轟然,隻想按住顧南的後腦勺、讓那溫軟的觸♪感再多停留一會兒,想敲開顧南的唇和牙齒、吸吮他口中的津液,想將顧南壓在身下、狠狠地……單是這樣想想,薑皓雲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熱起來。他慌忙走下樓,站到一扇打開的窗前,讓夜裏的涼風吹進來,降降自己臉上和身上的溫度。
不,或許薑皓雲所求的還更多。他總以為自己無欲無求,還曾想若是顧南不喜歡他,他就暗中跟著、護著,隻要顧南快樂就一切都好,可如今細細想來,若有一天顧南將那信任與依賴的目光投注到另一個人身上……
薑皓雲悚然而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