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3)

很順利,結束後,牧顏要送薑也南離開。

薑也南見牧顏一瘸一拐的樣子,便擺擺手,“我自己下去吧,你這腿也不方便。”

“沒事,我想和您多說會話。”牧顏知道薑也南現在正在創作《柳屋殺人案》下部,他是剛把上一部看完,此刻對於上一部留下來的懸念心癢癢。可又不敢直接問薑也南,隻像個小跟班在薑也南身上磨磨蹭蹭,似乎多看一眼薑老師都能攝取一些推理之光,拯救他這顆愚蠢的大腦。

薑也南坐進車內,牧顏站在車窗外,朝他用力地揮手。

車輪碾過地麵,一段光一段陰影錯落於薑也南的臉上,挺拔的鼻梁上撇著光,他藏在暮色裏的神情成了一團糾葛在一起的陰鷙。

《柳屋殺.人案》這個故事已經到了尾聲,薑也南開車回了三湘四季。老舊的小區果然是不方便,他停好車上樓,走到六樓,停在了那扇掛著柳條的門前。這和小說裏一模一樣的殺.人地點,不知道牧顏看出來了沒。

ZY寫作的時候有一個習慣,會把自己代入那種場景,他每一本書都會租一間房子,在那間屋子裏,成為了另一個人,溫和開朗陰鬱冷酷偏執都是他。

書房裏開著一盞燈,薑也南點燃一支煙,緩緩吸了一口,構思著最後的結局。香煙的火星子幽幽燃燒,他敲打著鍵盤,煙火抖進手邊的煙灰缸裏。

寫完這個故事已經是淩晨三四點,薑也南的後背陷在椅子裏,他出了會神,而後新建一個文檔。他此刻並不覺得困,甚至是興奮,一個新的故事鑽入他的腦子,他咬著嘴唇,灌入了一大杯咖啡,開始拚湊大綱。

寫了整整兩頁,思緒嘎然而止,薑也南停頓數秒,盯著頁麵皺起了眉。

還不完善,有什麼不對勁。

薑也南沉默著,突然站了起來,走到客廳來回踱步。

灰色的牆壁與黑色沙發相融,他捂著額頭,神情焦灼,下唇死皮被不停啃咬,忽然似有靈光乍現,激增的腎上腺素緩緩降低,思緒逐漸平息。

薑也南坐在沙發上,想到了牧顏。

溫和開朗又有些自得的小聰明,漂亮又纖細的男生。

薑也南的指甲劃拉著皮質沙發,發出刺耳的聲音。若是裹屍袋拉開,是這張漂亮的麵孔,會是什麼樣子?薑也南平躺下去,看著昏暗的半空,他像是精神不穩定,手在半空揮舞,模擬出被人勒死掙紮的樣子。

他把那張臉想成了牧顏,他書中的主角,在死前掙紮,被攻擊尖叫,被痛苦包裹著的臉。

就這樣來來回回重複了數遍,他翻身起來,為自己的新故事找到了人物雛形而興奮不已。

因為采訪到了ZY,編輯部的人慶祝了一番,牧顏回到家時已經深夜,牧正袁也剛到家,恰好撞到牧顏。父子倆大眼瞪小眼,牧正袁今晚喝了點酒,話比平常多,見到牧顏,他上前一步,頓了頓低聲問道:“顏顏,藥吃了嗎?”

牧顏那點稀疏的快樂立刻被衝淡,他低下頭,盯著地板上的紋路。牧正袁見他如此,立刻反應過來,“對不起啊顏顏,是爸爸多嘴了。”

牧顏笑著搖頭,他說:“那我先上去了。”

到了房間,牧顏籲了一口氣,他走到床邊,“撲通”一聲躺到床上,打了個滾。

幾瓶藥就放在床邊,牧顏扭身去拿,倒了幾粒丟進嘴裏,像是吃糖一樣咽了下去。

從小到大他就知道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樣,男女生殖器官加於這具身體之上,激素不穩定是常有的事。牧顏這幾天太忙忘記吃藥,早起的時候暈了會兒,被家裏做事的阿姨看到了,就去和牧正袁說了。

牧正袁擔心他也是應該的,可讓父親為自己的這種身體而擔心,牧顏心裏還是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