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2 / 3)

牧正袁在電話裏說:“顏顏,我讓家裏阿姨做了幾個清淡的菜,你回去後不要不吃飯。”

“知道了,爸。”

冬日白晝短,牧顏不想回去,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西定的冬天大雪紛飛,他蜷縮著看著雪地裏的枯葉,想到了張憲,牧顏抿起嘴,站了起來,一腳踩碎了那片葉子。

他回到家,飯桌上擺著幾個小菜,牧顏拉開椅子坐下,碰了碰已經冷了的菜碟,他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

他從小就是一個人,就算他自己不想承認,可因為身體的原因,他還是或多或少遇到了一些坎。他小時候是自卑不合群,長大了是避嫌怕人發現,逐漸養成了獨來獨往的性格,就算在舞團也是這樣,沒有歸屬感。

冷了的飯吃得他胃疼,低下去的熱度又開始燒了起來,牧顏洗了澡昏昏沉沉趴在床上。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病使人脆弱,脆弱的時候總會想起自己在意的人,可他在意的人卻被他傷害了,牧顏沒有臉去聯係。

他紅著眼,咬著嘴唇,喃喃自語,“薑老師。”

薑也南接到了一個陌生信息,他原本並未在意,換了手機後,垃圾信息就變多了。

隻不過他不喜歡信息上的未讀標誌,點開紅點瞥了一眼,薑也南的眉間緩緩浮出淺川。

是幾張照片,熟悉的臉卻稚嫩,是少年時的牧顏,穿著校服漫不經心地看向別處。再往下拉,卻畫風一變,牧顏神情迷醉,許是喝了酒,意識不清的樣子。他的衣服被拉開,身體暴.露在鏡頭前,被人拍攝下了數張私密的照片。

薑也南撐著下巴,一條文字信息發了過來,像是鬢狗在孤狼麵前張牙舞抓,他盯著那五個字,神色淡淡念出了聲,“牧顏是我的。”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牧顏也收到了那幾張照片。

他呆呆地看著屏幕,通體發涼,這些照片是什麼時候被拍下的,他甚至都不知道。

一種無所遁形的恐懼蔓延全身,牧顏捏緊手機,點開這個號碼,回撥。

“那些照片,是怎麼回事?”

張憲的聲音帶著笑意,惡劣的另人發指的笑,他說:“你不記得了嗎?高三成人禮的時候,大家一塊聚會,你喝醉了。牧顏,是我送你回家的。”張憲頓了頓,低聲道:“你早該是我的了。”

“啪”的一聲,手機眥裂在牆壁上,牧顏大喘著氣。門外剛巧經過的牧正袁一驚,還以為他是出了什麼事,敲門問他情況。牧顏平複情緒,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他的臉朝一側撇去,低聲說:“剛才手機掉了,沒別的事。”他指了指牆壁那頭碎了的手機,“手機卡拿出來就行了,我回頭買一部新的。”

牧正袁說:“我也不太懂手機,不過我聽說最近有一款新出的手機不錯,顏顏這個手機爸爸給你買。”

牧顏愣了愣,隨即皺起眉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我自己的事,您別管。”

牧正袁臉上露出失落,牧顏低著頭也沒看到,他對牧正袁說:“我明天晚上要和朋友一塊,就不回來了。”

牧正袁想問牧顏這朋友是誰,可又想到上一秒牧顏還在說自己的事讓他別管,他便歎了一口氣說道:“那你自己小心一些,和朋友玩也要注意安全。”

牧顏說知道了。

這夜他做了一整晚的噩夢,他在夢裏被野獸追逐,被風暴卷入了深淵裏,掉進了一片黑暗的海底,身上像是被重物壓著,透不過氣來,也喊叫不出。他感覺得到自己是醒過來了,大片的夢消失不見,甚至都能睜開眼,可就是無法動彈。

他嘴裏發出一聲一聲嗚咽,他希望有人來救他。

醒來時,滿頭大汗。牧顏撐著床坐起來,他抱著膝蓋,身體一下接著一下打著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