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段(3 / 3)

牧正袁停了下來,背對著牧顏,不敢去看他。

牧顏望著自己父親的背影,輕聲說:“四個月的孩子,篩查出來是神經管畸形,就拿掉了。因為這個孩子,我和他吵架了,我們說了很多,最後發現不合適,就分手了。”

牧正袁沉默,他聽到牧顏說:“爸爸,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思♂兔♂網♂

牧正袁轉過身,他搖著頭,柔聲問:“好好休息,你是我的兒子,我到現在還會逢人就說你在法國跳舞,那個舞團裏隻有你一個中國人。

顏顏,你一直都是我的驕傲,以前是,以後也是。”

牧顏在家裏住了兩周,等到身體恢複後,他便要回法國。

他像是經曆了一場核彈,受到輻射影響,傷口愈合了又潰爛。

每個日夜都在疼,疼的時候,便會想到薑也南。

這一次回法國,他很有可能幾年都不會回到西定了。

他在臨行前兩天,給薑也南發了一條信息,他想最後再見薑也南一麵。

發出去的信息石沉大海,一直到他要走的那天,薑也南回複了他,讓他去三湘四季花園,他們見一麵。

那地方應該是薑也南租的,不過日期還沒到,此刻想來還是能來。

那地方和以前一樣,老舊的樓房毗鄰,牧顏看了眼登機時間,快步上樓。

頂樓,兩扇門,一扇門上掛著柳條,薑也南書中柳屋殺人案的原型地點。

牧顏走到門前,還未敲門,門就開了。

薑也南站在門後,一身黑,頭發亂糟糟的被一根小繩紮起來,他低頭看著牧顏,側過身,“進來吧。”

牧顏往裏走,薑也南輕輕關上了門。

房子裏的格局幾乎沒變,薑也南在沙發上坐下,身體愈發單薄。他的手習慣性的抵著胃,皺起眉,是忍痛的神情,他問牧顏,“有事嗎?”

牧顏看著他,又看向桌子上的泡麵桶,他神色閃爍,張了張嘴,問:“你就吃這些嗎?”

薑也南“嗯”了一聲,牧顏表情露出不忍,他說:“太不健康了。”

薑也南瞥向牧顏,他眼神裏爬上譏嘲,那陌生的目光戳痛了牧顏。

薑也南收回視線,語氣淡淡,“你究竟為什麼要來見我?”

“我要去法國了,隻是想來見你最後一麵。”

“最後一麵?”薑也南重複著這四個字,笑了,“不合適吧,我們已經分手了。”

“薑老師……”

牧顏嘴唇微張,薑也南收回了所有的溫柔繾綣,呈現在他麵前的就是另外一個薑也南,尖銳刻薄。

“別叫我薑老師。”薑也南站了起來,他慢吞吞走到牧顏身前,伸手按住牧顏的肩膀。

蒼白如紙的臉上劃開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牧顏聽到他說:“你知不知道,我不正常的。從二十歲起,我就開始吃躁鬱症的藥,但不管用,完全不管用。我每天都在忍著,忍得很辛苦,可隻有這樣才會管用,把自己帶入這個社會,努力的融進去,接受讚揚忍受阿諛,當做自己是一個庸俗的人。”

他的手指劃過牧顏的眼角,牧顏的睫毛顫唞,他的聲音沙啞,“就連分手後的怒氣,我也要忍著。不能讓你難受,不能讓你看輕我,我忍得好辛苦啊……你為什麼要來找我?”

牧顏覺得不對勁,掙紮著要站起來,肩膀卻被薑也南狠狠按下去,他聽到薑也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