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1 / 3)

對牧顏說:“我不想讓你受傷。”

這仿佛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牧顏握緊拳頭,掙紮著抽開了自己的手。薑也南一愣,怔怔地看著他,他沒有吃藥,尚且還有理智,此刻的神情無辜又委屈。他聽到牧顏說:“你不想我受傷,可是正在傷害我的人不就是你嗎?”

薑也南低著頭,牧顏看不到他的神情。沉默了片刻,空氣裏碘酒的氣味逐漸消散,薑也南動了動,牧顏以為他要說些什麼,卻見他徑直倒了下來。

牧顏的懷裏沉沉重重,是一個呼吸粗重,渾身滾燙的人。

他下意識地環住薑也南,卻摸到了一片溼潤,黑色的襯衫顏色越發深沉,他抬起手,掌心裏是一片猩紅。

牧顏嚇了一跳,捧著薑也南的臉輕輕晃動,他低喊道:“薑也南,你醒醒,你怎麼了?”

薑也南咳嗽了一聲,一句話都說不出。

牧顏皺起眉,把他放在沙發上,拉開他的襯衫,便倒抽一口氣。

薑也南的後背上被劃開了一條深長的傷口,皮肉猙獰外翻,還有細碎的玻璃片嵌在肉裏。那是牧顏從未見過的傷口,鮮血蜿蜒淌在背上,有已凝結,也有正在往外滲的。

這種傷口不可能不去醫院,牧顏站了起來,伸手去摸薑也南的褲子口袋,沒有找到手機,他又到樓下,最後在書房裏找到了那部他和薑也南一塊去買的手機。

剛拿到手機,牧顏剛要打電話,便見薑也南跌跌撞撞走來,他靠在書房門框上大喘著氣,眼裏浮現陰鷙,“你要做什麼?離開我嗎?”

牧顏看著他那奄奄一息就要倒下的樣子,對他說:“你這樣要去醫院的,我叫救護車,你去醫院。”

“我不去,我沒什麼事。”說著,他一把脫去了身上的黑色襯衫,染血的衣服被他丟在地上,他的手按著左側胸膛,另一隻手撐著門框,眉頭緊皺,聲音幾乎是擠出來的,艱難道:“這種傷根本不需要去醫院。”

牧顏深吸一口氣,根本不去聽他的話,而是撥通了急救電話。薑也南盯著他,眼裏散發出恐懼,他衝上去想要奪走手機,被牧顏輕輕推開。

牧顏幾乎沒用力,他的身體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跌在了地上,他痛得不停咳嗽,嘴裏卻還在說:“不要去醫院,不要丟下我,牧顏,求求你,別丟下我。”

牧顏低頭看著他,咬了一下嘴唇,從書房離開,走到門外。

大雨傾盆,洗去了世間一切的汙穢駁雜,他站在大門外,淋著雨,眯起眼看著牆上的門牌號。

電話接通了,他流著眼淚說出地址,隨後長歎一口氣。

他沒有離開,而是回到了屋子裏,拿了一條毯子,走進書房,蓋在昏迷了的薑也南身上。

牧顏身上的衣服也沾了血,他把衣服換掉,穿上了薑也南的。

那衣服很寬鬆,牧顏穿戴好,救護車也到了。

急救員立刻把薑也南抬進救護車裏,牧顏也跟著上去。

在車上救護員對薑也南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牧顏盯著那塊血肉模糊的地方,沉默地撇開了眼。

一直到醫院,他看著薑也南被匆匆推進急救室,門“砰”地關上,牧顏打了個哆嗦。

他站在走廊裏,四處都是光,來來往往的人看向他,他抹掉臉上的水珠,忍著手臂的疼,找了一處地方坐下。

他拿著薑也南的手機,剛才太急,現在才發現手機是沒有解鎖密碼的。

牧顏點開通訊錄,裏麵存了一個名字,就是牧顏。

連他的編輯徐州都隻是一串來往比較頻繁的號碼,沒有錄入名字。

牧顏盯著自己的名字出神,他不想去窺探薑也南,看了一眼自己的名字就點開了撥號,輸入牧正袁的電話,撥了過去。電話嘟嘟幾個長聲,他吞咽著唾沫等待著,電話接通了,他聽到牧正袁的呼吸聲,眼淚立刻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