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段(1 / 2)

他身下,她抬手準備去關掉台燈,越瑄卻握住了她的那隻手,問:

“當時你打那些電話找我,是因為什麼?”

葉嬰一怔,搖了搖頭,說:

“沒什麼,隻是想知道為什麼你一直沒來看我。”

越瑄凝視著她,溫聲問:

“是因為‘MK’嗎?”

“……不是。”

葉嬰垂下目光,撒了個謊。

那晚的一場大雨,使得越瑄昏迷被送進了醫院,高燒合並肺炎,期間病情危重反複了兩次。那幾個漫漫長夜,望著病床上昏睡的越瑄,她的腦海中不時想起越璨曾經說過的那些話——

……

“你這個笨蛋!你好好想想,這麼長的時間,他有沒有真正幫過你一次!沒有,一次也 沒有!你隻是他用來威脅我的手段而已!他準備隨時揭發我跟你以前的關係,好讓我對森明美放手!”

……

不。

不是沒有幫過她,是越瑄收留了她,讓她住進酒店,不再流落街頭。是越瑄在車禍的時候緊緊護住了她,而他自己重傷,險些全身癱瘓。回到國內,是越瑄又一次收留了她,明知她別有目的,卻容忍她,讓她留下來。

這一次,在她幾乎全軍覆沒的時候。

還是越瑄。

給了她喘熄的空間。

看著她,越瑄的眼神愈發溫暖,對她說:

“我可以的。”

“……?”葉嬰一怔。

“隻是感冒而已,我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仿佛看出她的擔憂,他的目光輕柔,眼底有融融的暖意,“我知道,MK現在麵臨一些困境,需要由身份、地位尊貴的客人打破這個局麵。你認為誰比較合適,我可以陪你一起前去拜訪,出國也沒有問題,謝平已經準備好了飛機。”

睫毛一顫,葉嬰搖頭說:

“不,不需要。”

原來,她心中的念頭,他全然洞若觀火。是的,那時候她一個接一個地打他電話,正是為了這件事。在巴黎的時候,她接觸到了他在時尚界的朋友圈,無論是哪一位國際時裝大師願意出麵,都會給MK帶來榮光。如果是以前的她,聽到他主動提出幫助,會立時順水推舟接受他的好意。

而現在……

從雨夜那晚的崩潰和混亂中平靜下來後,她忽然不知該用怎樣的方式去麵對越瑄。

當她戴著麵具的時候,她可以無所顧忌,那反正不是她,她隻需要扮演這個叫做葉嬰的不存在的女人。她可以在他麵前溫柔,在他麵前妖媚,在他麵前撒嬌,甚至挑逗,因為那不是她,她用葉嬰這個名字,可以泯滅掉所有的罪惡感。

她的心已是一顆化石。

然而。

突然發現,她於越瑄而言,卻一直都是赤摞裸的,他什麼都知道,又選擇什麼都包容。 當他將他的感情放進她的手心,當她驚栗地察覺到,他居然、居然是真的喜歡她,喜歡那個躲藏在麵具之後、她以為早已死掉的那個自己時,她忽然不知該用怎樣的方式去對待他。

她不值得任何人喜歡。

她是肮髒的。

她生活在黑暗中,被人唾棄,她已髒得渾身爬滿了蟲子,她髒得連自己都覺得惡心。

“嫁給我吧。”

久久地凝望著異常沉默的她,能夠感覺到她正將自己封進一隻厚厚的繭裏,越瑄輕輕握起她的收,對她說:

“阿嬰,嫁給我好嗎?”

睫毛劇烈地顫唞,她眼神怪異地盯著他:

“你說什麼?”

“我沒有忘,雨夜那天你答應說,以後我們在一起。”望著她,越瑄的聲音清雅溫柔,“嫁給我,我們就可以永遠地、真正地在一起了。”

她抿了抿唇角,說:

“你瘋了嗎?”

“如果瘋了才能向你求婚,那麼就當做我瘋了吧。”笑了笑,越瑄並不介意,依靠在床頭雪白的枕頭上,他靜聲說,“下個月,我們就先訂婚,好嗎?”

她沉默著,半晌回答說:

“不好。”

“阿嬰……”

手一緊,越瑄吃力地向她俯身,準備說些什麼,她卻已經猛地將手自他掌中抽出來,眼神寒厲,冷聲打斷他:

“夠了!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想要我放棄,對不對?你以為,我有了優渥的生活,嫁入所謂的豪門,就可以什麼都忘記了嗎?!我感激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也感激你原意對我說這些話,但是,我要做的事,我一定會做到底!”

神色黯然,她吸了口氣,說:

“你的身體既然已經沒有大礙,明天我就會離開這裏。你放心,今後我不會再借助謝家,我會去靠我自己的力量去做我要做的事。但是想讓我收手,是沒有可能的。這些話,也請你替我轉述給阿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