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段(1 / 2)

斜的笑聲慢慢地走了調,聽得讓人心頭發酸。

“都沒事了。”

齊征南又摸了摸他的頭發,替他裹好保溫毯,準備把人抱回到摩托車上。

一雙傷痕累累的、髒兮兮的胳膊突然從毯子裏伸了出來,勉勉強強地環住了齊征南的頸項。

從齊征南現在的角度,無法看清楚宋隱此刻的表情,但他卻意外地聽見了一個略微帶著哭腔的聲音。

“南哥……我還以為我真回不來了。”

隻有這麼一句,此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在這片沉默中,齊征南突然發現自己的胸口正在傳來另一種並不屬於自己的律動。

那是宋隱的心髒,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真真切切地跳動著。

齊征南從未聽說過兩團肉塊之間也能夠產生共鳴。然而此時此刻,他卻無比真實地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在感應著宋隱的心跳,一點點失去了原有的穩定節奏。

但這並不是一種痛苦的感覺。恰恰相反,它帶來了巨大的滿足與愉悅。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齊征南甚至覺得,自己心中那個巨大的坑洞、那個曾經被他戲稱為“垃圾場”的深淵,都被這種滿足感填補得了無痕跡。

也許是因為傷痛、又或者是精疲力竭,宋隱的手臂慢慢地垂落下去。

所幸這時齊征南及時伸手將他摟住,連同毯子一起抱了起來,並在他的背上輕輕地拍撫著。

“你回來了。”齊征南以輕如蚊嚀般的聲音細語道,“……回到我的身邊來了。從今往後,我們誰都不要先走,也不做被留下來的那個人。我們就這樣,好端端地在一起……”

宋隱或許並沒有聽見齊征南的囈語,但在齊征南的安撫之中,他徹底地放鬆下來,歪著頭,把臉埋在齊征南健實的胸肌上,陷入了毫無防備的昏睡。

懷中沉甸甸的感覺讓齊征南發出了一聲滿足的歎息,可是他很快又意識到了一個新的難題。

從沙弗萊處得知宋隱和同伴即將被送回的消息後,為了盡快趕到釋放點,齊征南駕駛著一台摩托。

然而即便他的車技如何高超,也很難做到一邊照顧傷痕累累的昏睡者,一邊風馳電掣。

更何況荒漠之中四顧無人,月色又如此皎潔美麗,似乎也沒必要急著趕路。

想到這裏,齊征南又低頭看了看懷中人,確認宋隱呼吸平穩、體溫正常。於是他愈發小心翼翼地抱穩了些,然後盡可能地放輕腳步,朝著遠方那艘燈火輝煌的賭船走去。

在他們的前麵,荒漠連綿、起伏如海。看似有著數不清的磕磕絆絆正在暗中埋伏。

然而,高天上的那輪明月,卻為他們鋪出了一條灑滿銀輝的道路。

或許,當走到這條道路盡頭時,他們之間的某一些事,從此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宋·鐵杵磨成針·隱:本章一定是我苦難的終點,這世上還有哪個主角比我更命苦?光著屁股在戈壁灘上打滾兒?

齊·一騎絕塵·征南:說實話摩托車剛停下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發現了一尊兵馬俑。

第69章 心連心

月下的那段漫步其實也沒浪費多少時間,宋隱很快就被齊征南順利地抱回了安全屋裏。

接到齊征南事先通知的二狗早已做好了治療的各種準備。在他的建議之下,齊征南直接將宋隱抱到了二樓,小心翼翼地擺放在了臥室唯一的雙人大床上。

室內的溫度被預先調高了幾度,以免未著寸縷的屋主感冒著涼。

等到宋隱整個人都在床上躺平了,齊征南輕輕地揭開包裹著他身體的保溫毯。

於是那具如同被損傷了的藝術品一般的身體再一次呈現在了齊征南麵前。

由於有了室內光線的照亮,宋隱渾身上下的傷口和汙髒也就變得格外的觸目驚心,甚至還有一些細小的石子兒嵌進了傷口中,看得人頭皮發麻。

“清潔和包紮最好同時進行。”宋隱的輔佐官兼治療師提出了專業的意見:“做好清潔的話,傷口不容易發生感染。而且閃蝶對於個人衛生也比較介意。”

“這我知道。”

齊征南有些不煩躁地打斷了二狗的話。

畢竟他才是那個和宋隱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人。宋隱有多喜歡水珠沿著頭發往下滴落的感覺,恐怕這世上也不會有人比他更加了解。

於是他主動提議道:“我可以協助你為他清潔包紮,他的傷勢並不嚴重,我能處理好。”

考慮到宋隱的現狀,這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人工智能並沒有拒絕:“我們可以分工合作,我負責從頭、你負責從腳開始。”

考慮到頭麵部以及上半身的情況較為複雜,處理起來更需要專業細致,以免讓宋隱留下不必要的傷痕,齊征南很快采納了二狗輔佐官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