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段(1 / 3)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宋隱反複確認過,麵前的這個“齊征南”每一次看向右下角之後,都會圓滿地回答出本該隻有齊征南才知道答案的測試問題。

他既不是在撒謊,也不是在回憶,而是在調動身體的感知器官——比如耳朵,從外部獲取正確答案。

而當雲實正式登場之後,“齊征南”的這點飄忽不定的小眼神就徹底地消失了。他開始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雲實,視線不偏不倚、沒有波動、也毫無保留……

看著看著,宋隱突然有了一種非常奇怪的既視感——他總覺得,類似的眼神好像在別的什麼人身上看見過。

對了……他想起來了,是二狗。

更確切的說,這和二狗看著他的那種眼神如出一轍。

盡管還沒有任何明確的依據,宋隱的內心卻已經再度安定下來,甚至開始配合著眼前一唱一和的兩個人,當好一個滿臉懵逼的觀眾。

這之後又沒過多久,“雲實”就成功地被“齊征南”給“氣走”了。

宋隱繼續裝出一副愕然的模樣,可內心已經開始了飛快的計算——

正版齊征南跑路了,理由就是不想繼續留下來。所以如果現在追上去,應該還有更多的樂子可尋。

於是,他一個彈跳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樂顛顛地朝走廊跑去。

再後來,他就整個人撲到了雲實的身上。

腳下沒刹住車倒不是演戲——畢竟宋隱是真沒料到電視台的大理石地麵有這麼光滑。

不過倒也是因禍得福,他被雲實毫不猶豫地伸出手來,穩穩地接到了懷裏。

而就在被接住的一瞬間,宋隱仿佛聽見了心底裏一塊大石頭落地的聲音。

錯不了的,雲實一定就是齊征南——天底下恐怕也隻有那個家夥,才會奮不顧身地張開雙臂、迎上前來。

更不用說就在不久之前,宋隱才剛被一雙同樣可靠有力的手臂從荒漠一路抱進賭船。他絕對可以押上自己所有的身家資產,賭雲實就是齊征南。

好你個齊征南,都掉馬掉成這樣了,還想繼續掩耳盜鈴的演下去嗎?是不是瞧不起你我十多年來朝夕相處的這份默契?

趁著掛在對方身上的這點時間,宋隱果斷地決定了要給齊征南一點顏色瞧瞧——最好是能夠反將他一軍的,至少也要讓他一時半會兒緩不過勁兒來。

能夠達成這個目標的手段其實有很多種,但至於為什麼宋隱偏偏選擇了告白——說實話就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或許是胸口和胸口緊貼在一起的那個瞬間,氣氛實在太好,有些半真半假的話自己長了腿,就那麼順著嘴巴溜達了出來。

然後他就如願以償地看見雲實那張陰鬱冷峻的臉皮上,浮現出了呆若木雞的石化表情。

目的是達到了,可宋隱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他就像一個抬腳去踢鐵板,腳疼了又怪鐵板壞壞的熊孩子那樣,任性地生起了悶氣——

怎麼著,被我告白至於這麼驚恐嗎?!

————

吵吵嚷嚷了十多年的冤家忽然窩在自己懷裏告了白——剛開始的幾秒鍾,齊征南承認自己的確是被嚇到了。

但是驚嚇之後,他很快又揪回了理智。

憑著這麼多年的深入了解,齊征南並不認為宋隱會為了那麼點小恩小惠而愛上一個陌生人。

想當年在大學裏,不少女生和一小撮男生天天追著宋隱示好,其中不乏情真意切、而且家境優渥更勝過齊家的,甚至還有人要送他名表和跑車鑰匙當作生日禮物。

宋隱表麵上應付得和和氣氣、給足了對方麵子,可一但涉及到實質性關係,卻又像一條狡猾的泥鰍,無論多麼貴重的禮物都能原路退回,還能退得對方不丟半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