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段(1 / 3)

鬱孤台,規模遠遠要比現在大許多。正式的隊員有五六十人,十個不同級別的戰鬥小組。但幾乎全都在星門裏殉職了……現在的鬱孤台,還遠遠沒有恢複元氣。”

“以後一定會的,我的隊長大人。”宋隱摸摸他的腦袋,“繼續說下去吧。”

盡管得到了許多其他執行官夢寐以求的選擇機會,然而亞曆山大卻並沒有接受任何一個入隊邀請。

他就像一件設計精良的樂器,在彈奏出一串驚豔四座的前奏之後戛然而止,並且拒絕再發出任何的聲響——他不再熱衷於執行任何的副本任務,對工分和金錢表現得毫無興趣,仿佛一夜之間喪失了對於噩夢執行官這個職業的所有興趣。

然而與消極怠惰的工作態度截然相反的是,亞曆山大卻開始了他對於煉獄世界的大探索。

曾經有過那麼一段時間,他整天混跡於執行官俱樂部廣場上,穿梭在十二生肖大街那些各具特色的店鋪和公共建築裏。他似乎很少回到自己的安全屋去,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醒來。他可以和素不相識的人把酒言歡,也可以在人來人往的廣場噴泉邊放聲歌唱。

齊征南甚至還聽人說起過,亞曆山大探索過所有十二條大街的盡頭——不是站在一旁欣賞,而是親自走進了那些密林、沼澤與湖泊,絲毫無畏懼滾燙的岩漿或是夜晚化作毒蛇的花刺。據說最遠的一次,他獨自跋涉了三天三夜,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虛脫了。

所有這些近乎於瘋狂的行為持續了大約幾個月,最終因為一個現實到無奈的原因而停止了——亞曆山大花完了之前辛苦工作積攢下來的所有積蓄,甚至因為過分的貧窮而需要朋友的接濟。

“能夠受得了他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有誰會長期接濟一個有趣但是無用的人。”

按照齊征南的說法,宋隱的父親和母親是少數能夠與亞曆山大保持長期友好關係的執行官——更確切地說,應該是亞曆山大對於這對年輕情侶表現出了莫大的親近與好感。

他就像一個與他們存在血緣關係的、任性古怪的小弟弟,可以頻繁地出入他們的安全屋,在他們的餐桌上蹭飯,或是幹脆在樓下的長沙發裏湊合一晚、以躲避那些討厭的追債人。

即便是在宋隱的母親離開煉獄之後,亞曆山大依舊時不時地造訪宋隱父親的安全屋,坐在窗戶邊上看書,或者支著腦袋發呆。

而那些時候,他的身邊往往還會有另一個安靜的人,那就是當年的暮輝。

“我們兩個之間其實沒怎麼說過話。”

齊征南在那段遙遠的記憶裏做著檢索:“我那個時候基本上不怎麼愛理人。而他……很顯然地對我也沒什麼興趣。我們兩個人,一個是脾氣古怪、不請自來的朋友、另一個則是不通人性、需要教化的隊友,總之是以不同的身份和目的,出現在了同一個地方。唯一能夠在我和他之間產生聯係的,應該就是你父親收藏的那些書了。”

書——宋隱很快就回想起來了,在他曾經的那個家中,也曾經有過很多很多的書籍。他不知道那些書是從哪裏來的,但是知道每一本書裏都藏著一個奇妙的世界。

六歲之前的他,認識的字還沒有多到支持他獨立閱讀那些並非為孩童而準備的書本。但是他的父母偶爾會為他朗讀上幾段書中的內容。

然後,無論理解與否,宋隱都會在腦海裏為這些段落塗抹上一種顏色。當書本被合上之後,那些漂亮的光亮就會從書籍上散發出來,緊接著整排書架都會變得美麗起來。

或許,曾經的暮輝與亞曆山大所閱讀的書籍之中,也包含了那些五光十色的書籍。當打開那些書頁的時候,他與他們就產生了某種微妙的聯係——一想到這裏,宋隱不禁產生出了一種穿越時空般的恍惚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