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眼的藍色小花奉到了秘銀麵前。
“恭喜你,退職快樂。”
宋隱認得的花不算多,可他恰好知道這是勿忘我,也恰好知道這種花背後的傳說——冒險摘花的騎士被海浪衝走之前,用盡全力將這束小花丟給自己的情人,同時大聲喊道“不要忘記我”。
沙弗萊為什麼要送秘銀這種不起眼的小花,背後是不是隱藏著什麼令人不安的寓意?
又或者說,花束僅僅隻是字麵上的意思,是自己想多了?
宋隱正有些忐忑,忽然聽見沙弗萊又開口對秘銀說道:“昨天下午是我衝動了。後來我又仔細地想過——雖然你不願意為我而留在煉獄,可我也不願意為你而回歸現實。隻能說我倆都不能把對方放在第一的位置上,倒也算是扯平了。既然有緣無分,不如快刀斬亂麻。從此往後、橋歸橋、路歸路,到此為止罷。”
說著,他也容不得秘銀反對,徑直將那束勿忘我塞進了秘銀的手中。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朝著門口走去。
就這麼走了?輕輕鬆鬆、說斷就斷?
四下裏一片竊竊私語,宋隱也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他再去觀察秘銀以及鬱孤台其他隊員的表情,發現感到不安的人絕不是少數。
秘銀緊緊握著那束被硬塞進懷裏的來的勿忘我,力氣大到甚至能夠聽見花莖被折斷的脆響。
“沙弗萊!”他臉色鐵青地追問,“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已經走出了好幾步的沙弗萊,陡然回過頭來。
“這話從何說起呢?”
他淡淡微笑著,又恢複到一貫神秘從容的狀態:“在我的字典裏,隻要認定了的事,沒什麼是不應該做的。”
“你……”秘銀的嘴唇顫唞了幾下,似乎還要再追問什麼。
然而比他更快的,沙弗萊搖了搖頭,輕輕地說出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如果無法接受答案的話,那就最好別提問題。”
說完,他又重新邁開了腳步。
“等一等!”
自從昨天不小心走漏風聲之後,宋隱一直對於秘銀心存愧疚。此刻他不假思索地衝上前去,想要阻止沙弗萊離開。
“你們還是把話說清楚吧!最後的機會了!”
沙弗萊雖然暫時被他攔住了,但這點動靜,在去意已決的人眼裏,也不過就是螳臂當車。
“走開。”
高出大半個頭的男人睨視著宋隱,目光之中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友善。
“……看著你們就討厭!”
說完這句話,他一把將宋隱推了一個趔趄,居然就這麼揚長而去了。
“沒事吧?”齊征南快步走到宋隱身旁,扶住他的胳膊。
宋隱並沒有立刻回應自家戀人的關心,反而朝著沙弗萊的背影凝望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我沒事。”他搖了搖頭,緊接著輕輕扯了扯齊征南的衣袖,“咱們找個地方說話。”
於是兩個人暫時退到了無人的廚房裏,剛關上門宋隱就直奔主題。
“死藤水!”他小聲說道,“沙弗萊剛才推我的時候,我在他身上聞到了死藤水的香氣!”
“沙弗萊這家夥……”齊征南當然明白“死藤水”這三個字就意味著麻煩。可是比起沙弗萊,他顯然更加擔心眼前的這個人:“你又怎麼會知道死藤水的氣味?”
“呃。那個,亞曆山大白給過我一瓶……”覺得有點心虛的宋隱瞬間轉移話題:“哎呀,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老沙拿死藤水幹什麼?你不覺得今天他很奇怪嗎?是不是要搞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