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讓人難過的部分。”宋隱提議道:“你……要不要和其他的輔佐官道個別?”
輔佐官搖了搖頭:“剛才已經告別過了。和你們一樣,我們也有自己的聯絡方式。”
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了作戰準備室的牆邊,隻見牆壁上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扇樣式樸素的木板門,左右兩側還貼著紅底黑字的書法對聯。
【雪後花開春已至,苦盡甘來燕當歸】
現場沒有人知道這扇門的來曆,但卻又隱約明白這或許與秘銀現實中的那個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僅僅從這副對聯上來看,留在人間的親人們,也正在日夜期盼著一個美麗的奇跡。
很快,她們的願望就將變成現實。春天到來,滯留在綠眼睛國王身邊的小燕子,的確也該飛回昔日的小巢去了。
走到傳送門口時,輔佐官最後一次轉過身來,抱著懷裏昏睡著的秘銀,向著鬱孤台的眾人鞠了一躬:“我們走了。”
齊征南同樣率領眾人回報以深深的鞠躬致意:“這些年來,辛苦你了。希望我們還能夠有繼續合作的機會。”
“可能不會有了。”女性輔佐官搖了搖頭,卻又附上但書:“不過,也許還會再見麵的。”
說完這句話,她便不再耽擱,低頭朝著木門裏走去。而下一秒鍾,隻見白光一閃,那扇木門從牆壁上消失,無論是秘銀還是輔佐官,全都變得無跡可尋了。
在此後長達幾分鍾的時間裏,留在作戰準備室裏的執行官們陷入了一片異常低沉的氣氛之中。
作為隊長的齊征南知道這不是一件好事,如今隊員們急需的,是有人明確告訴他們接下去該怎麼做。
“別留在這裏胡思亂想的,都給我回去好好休息!和你們的輔佐官說說話,該做疏導的及時做疏導,準備12小時之後重新集合!”
的確,再留下來也隻不過是觸景傷情。鬱孤台的眾人們陸陸續續地散了。齊征南依舊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習慣性地做著離開前的常規檢查,卻發現沙發旁邊的角落裏,遺落著一束不怎麼起眼的淡藍色小花。
是沙弗萊送給秘銀的那束勿忘我。
短短不過幾個小時,送花人和收花人都已經永遠地離開,隻留下這一束永遠不會凋零的永生之花,孤單地開放在煉獄裏。它將流落向什麼地方?而許多年後,再度看見這束小花的人,又是否知道它曾經見證過什麼?
當宋隱將視線重新轉向齊征南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自家的戀人低著頭,凝視著手中的花束,眼神雖然被垂落的劉海所遮擋,但是那種極端的落寞與悵惘,仍然無所遁形。
盡管並不確定接下來怎樣做才最合適,可宋隱知道自己不能視而不見。
他放輕腳步,來到齊征南身邊,然後慢慢地靠在了對方的肩膀上:“……怎麼辦,我現在好想大哭一場喔,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齊征南安靜片刻,很快明白了宋隱的用意。
“……我可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
他反過來將宋隱摟住,兩個人就這樣依偎著靜默了一會兒。並沒有人真正落下眼淚,落單的人也許是脆弱的,但他們並不孤獨。
然後,仿佛從這無言的擁抱裏重新獲得了勇氣和動力,齊征南將小花束遞給宋隱,然後拍了拍他的胳膊。
“走吧,我們把花帶回去,種在花壇裏。”
作者有話要說: ①加繆:“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隻有一個 那就是自殺”《西西弗的神話》
順便《西西弗的神話》這本書也是西西弗組織名稱的來曆,因此西西弗斯並不是徒勞無功的象征,而是加繆眼中“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悲劇英雄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