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手中的花束,俯身蹲下,朝宋隱伸出雙手:“……好可愛的小貓咪呀,你是來做我們家的孩子的嗎?”
骨肉至親近在眼前,可是宋隱卻扭過頭去——齊征南一直都跟隨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後方,眼下正站在花叢邊默默觀望。
“你還有朋友嗎?帶它一起來吧。家裏地方很大,再多帶幾隻來都沒問題喔。”女人同樣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來。可她看不見齊征南,隻是以為花叢裏還躲藏著更多的小貓。
但是宋隱能夠看見——他看見齊征南做出了一個“快點過去”的手勢,目光溫和而釋然。
無需多言,宋隱朝著齊征南點了點頭,然後抬起毛茸茸的前爪,輕輕踩上了麵前女人的膝蓋。
“媽……”
他像小時候那樣軟綿綿地撒著嬌,用腦袋磨蹭著那溫暖而又熟悉的掌心,發出舒服的呼嚕聲,直到女性將他抱起來,擁進了懷中。
下一秒鍾,他的眼前亮起了一道白光,光亮很快從四麵八方湧來,將他完全地淹沒了。
當視野再度恢複時,宋隱回到了安全屋的大浴缸裏。死藤花已經化作灰燼沉澱在水底,而他急著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身邊人的情況。
謝天謝地,齊征南也已經醒了。剛剛睜開眼睛的他,意識還有些混亂,伸手摸著宋隱的臉頰,仿佛在確認眼前的戀人是真實還是幻覺。
宋隱一動不動地,任由齊征南恣意撫摸。等到臉頰上的觸♪感消失之後,他半眯著眼睛,戲謔地問道:“暮輝執行官,你還想讓我變回你的貓嗎?”
齊征南無聲一笑,眼角眉梢盡是連日來難得的舒懷:“暮輝早就不存在了,而你也不再是當年的小虎。那些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還有將來。”
“嗯,現在、還有將來。”
宋隱與他相視而笑,兩個人不覺又在浴缸裏溫存起來。直到齊征南那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踹掉了浴缸的橡皮塞,宋隱才忽然想起了什麼,滿麵潮紅地從浴缸裏掙紮了出來。
“把水放了,開換氣扇!衣服也丟洗衣機裏,快,趁著狗子和二虎還沒回來!”
當宋隱科普過二狗那可怕的嗅覺感知力之後,接下去的半個小時裏,兩個人飛快地行動起來,將整個浴室包括他倆自己都徹徹底底地洗刷了一遍,以確保沒有半點死藤水的氣息殘留下來。
打掃完戰場之後,宋隱提議再去看一看剛才被打開的那扇門——上一次他就是回頭看了看,結果就發現了第二扇上鎖的門。這一次保不準還會有新的發現——比如收藏著他身為輔佐官的記憶的那扇門。
於是兩個人首先進入了隔壁宋隱父母的房間,又從十五年前的那座小樓廢墟進入了第二扇門。那片夢中的美好山穀果然依舊還在,鮮花遍野,隻是空無一人。
“如果所有事情都結束了,能夠找個跟這兒一樣的地方隱居起來也挺不錯的。”宋隱伸手撫過那些碩大飽滿的秋菊,忽然摘下一朵,趁著齊征南不注意、強行插在了他的耳朵上。
“你幹什麼!”齊征南佯怒。
“沒什麼,挺配你的啊。”宋隱笑得十分得意,“塵世難逢開口笑,菊花須插滿頭歸嘛。”
“誰說我不會開口笑的?有你在這裏,一天天的給我演滑稽戲。”齊征南擰了擰他的臉頰,卻也沒有忘了正經事:“去那茅草屋裏看看吧,如果有門,一定開在那兒了。”
宋隱也曾經見識過現實中的茅草屋,在他的記憶裏,這種小屋的內部必然是陰冷、潮濕、甚至還帶著一股桐油和黴變的生冷氣息。然而眼前這座茅草物的內部,卻與他的經驗記憶相差了十萬八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