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仨人開始喝酒,有一種悶頭喝酒各自想心事的氣氛,畢竟再好的朋友,再親的親兄妹對這種事總得有個理解消化的過程。喝到酒幹瓶淨的時候,俞瀾估計消化好了,又開始說不讓人愛聽的話,她說:“橋,沒想到咱仨最早破身的人是你呀!你還真敢為天下先啊!你還真敢揭竿而起啊,你還真……”我抄起沙發上軟墊砸斷了俞瀾的汙言穢語。
我轉頭看見顧湧的臉,憂傷愁苦的象水似一漾一漾的。俞瀾又張開嘴,還想說什麼,我毫不遲疑地抄起另一個軟墊,毫不手軟地再次向她臉上砸去,俞瀾悶哼一聲後,倒在地板上不再開口。
再次看向顧湧,我想我醉了,要不然怎麼會看到他眼裏象鑽石似的五光十色呢!“橋,你可想好了,以後別後悔。”顧湧沉悶地說完後,緩緩閉上五光十色的眼睛,平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我的眼淚忽然掉落下來,我哭了,知道顧湧一直暗戀我,他的多次暗示我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如今,我親手殘忍地毀了他的暗戀,也可以說是他的初戀。
此時,顧湧就坐在我對麵,合身西裝,淺色襯衫,結著一條銀湖藍色領帶,那種藍色很特殊很少見,將他麵容映照得十分明亮。俞瀾坐在顧湧的旁邊,她的頭依在顧湧的肩上,他們的手挽在顧湧的腿上。
俞瀾對我以前的女朋友,全都看不上眼,總能給她們派上許多的不是。俞瀾到不是出於嫉妒,我認為越是交往時間長,越是關係好的朋友,更會對自己好朋友另一半的審核持相當苛刻的標準。見到淼淼和俞瀾這樣合拍,我已經很知足了。其實淼淼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她隻有和俞瀾在一起時,話才會多起來,而且說話方式語調極其相似。隻要任何一個話題都能引發二人的長篇大論,從主題滔滔不絕地跑偏,然後還能七拐八繞地回到主題。如果說酒逢知已,將遇良才,那淼淼和俞瀾就是話蔞姐妹花。對於這個現象我一直都不明白原因,淼淼自己也無法解釋,最後,俞瀾解釋說,沒辦法,這就是緣份!
她倆這麼投緣,不得不說說我和淼淼的第二次奇怪地相遇。第二次見到淼淼是在王府的酒席上,當時我和俞瀾一邊與影視圈裏飛禽走獸酣暢淋漓的鬥酒,一邊暗罵顧湧怎麼又勾搭上這幫虛頭馬腦的人。正當我們要為勝利歡呼時,一個女子出現在包間門口,一頭酒紅色的離子直發,一副冰藍太陽鏡,一件一看就是精品的吊帶刺繡,活脫脫個美女。
她輕盈地走到飛禽走獸的陣營,緩緩摘下太陽鏡,我心猛的一跳,她不就是上周在普魯酒吧遇到的那個女子,方淼淼嗎!方淼淼環顧現場,沒有人介紹她,也沒有人理她,因為顧湧看到勝利就跑去結帳,而飛禽走獸陣營的人都在桌子底下。還是那個清脆空靈的聲音,“我來晚了,自罰一杯。”說完方淼淼自顧自地斟上一杯啤酒,一飲而進,喝完後她隨手又到上一杯酒,“我敬二位一杯。”邊說邊邁步向我倆走來。
俞瀾壓低聲音對我說:“保存實力,我先跟她喝,我不行了,你再上。”她的語氣讓人如臨大敵一般。我心裏琢磨,方淼淼怎麼會在這出現呢?如果方淼淼酒量好,那她一定是飛禽走獸陣營最後的殺手鐧,以我和俞瀾目前的狀況夠戧了,恐怕喝不倒她。如果方淼淼不勝酒力,也不是殺手鐧,她不可能看不出眼前的局勢,整桌人都是被我和俞瀾喝趴下的,她自己豈不是白給。
方淼淼把酒杯舉向我,“咱倆喝一杯。”我倆對視的一瞬,都看出對方還記得自己,並且印象奇怪而深刻。沒等我開口,俞瀾用自己酒杯撞開我不由自主端起的酒杯,整了一句,“你算哪把夜壺?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方淼淼一愣,把目光轉向俞瀾,抿嘴一笑,“這位小姐,你居然把我比做夜壺,還不知道是哪一把,要說不知道哪一把也不怪你,但你把我比做夜壺罪不可赦。”我頓時覺得眼前站著另外一個俞瀾,難道鬥酒要改成鬥嘴。
俞瀾聽完後,破天荒地沒有回嘴,反而撲哧一樂,“你和我投脾氣,先幹為敬。”說完她一仰脖把酒喝了,方淼淼也笑笑,一口喝盡杯中酒。“你呢?”我怔怔看著又滿上一杯酒的方淼淼,她正笑眯眯地望著我,雙頰緋紅,“你不喝嗎?” 方淼淼眼波流轉,衝我挑挑修飾整齊的秀眉,樣子風情極了。我輕笑著仰頭把酒喝下,心想,這小妞居然敢調♪戲我。三杯酒後,方淼淼快速轉身走出包間,直到顧湧結完帳回來,我和俞瀾都沒醒過味來,自然也沒有對顧湧提這個小插曲。
當我和淼淼走到一起,她也和俞瀾熟絡後,才了解這件事情的始末。那天淼淼也在王府吃飯,湊巧路過我們的包間,她一眼就認出了我,仔細觀察後決定假冒飛禽走獸陣營的人,於是她就出現在我和俞瀾麵前。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想試探我還記不記得她。
(4)
把方淼淼帶到位於亞運村的家中,“我想去洗個澡。”方淼淼的聲音讓我無法拒絕,我點點頭,“浴室在那邊,裏麵有新衣服。”方淼淼輕嗯一聲,低著頭走向浴室。她很快就洗完出來,穿著新睡衣走到我麵前,頭發濕漉漉的滴著水。洗去鉛化的方淼淼,膚色勝雪,潔白靚麗的臉能讓人眩暈,“你先把頭發吹幹。”我快速地說著,避開她的臉,把吹風機遞到她手裏,轉身向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