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倒掉,第二天清晨再過來熬煮新的,蛋糕的材料也是如此。

雲秋有時候會帶個大罐子過來,在店長允許的情況下,裝奶茶後加一點奶油和煉乳,帶回家凍住,就成了簡單好吃的冰淇淋。當天賣不完的小蛋糕,也都給他帶回去。

而他也慢慢地學會了自己做飯吃。他仍然害怕爐灶和燒熱的鍋,但是已經可以克服恐懼,給自己煮一碗並不好吃的麵,然後給蕭小狼切肉、開罐頭吃。換了環境,雲秋也沒有委屈蕭小狼,他之前吃的頂級狗罐頭,雲秋在網上訂購了一樣的。

斷奶期過後,蕭小狼開始長得飛快,很快,原來的狗包就裝不下了。溫存銳過來找他玩的時候,推門就聽見雲秋在那裏很沮喪地數落著蕭小狼:“你不要長得這麼快,我都沒有買新衣服,就要給你買新房子了,你看你剛剛來的時候,還隻有那麼小一點,可是現在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你一隻小狗,要吃別人三隻小狗的飯量。”

他盤腿坐著,還是很瘦,穿著校服襯衣,烏黑的碎發有一點長了,但是依然乖巧好看。

蕭小狼聽不懂他的抱怨,隻是歡快地撒歡兒,用鼻子去拱他的手,甩著尾巴左蹭右蹭,衝他叫了兩聲:“汪!汪!”

雲秋繼續沮喪:“我沒有教你吃這麼多的,蕭小狼。你爸爸也應該沒有這樣教過你。”

溫存銳笑:“薩摩長大之後能有一個你這麼大,雲秋,它以後還會長成一隻小豬,你要提前給他做好一個豬圈那麼大的窩。”

——這一刹那,一句似曾相識的話浮現在雲秋腦海中。

“小熊,白色的小熊!狐狸,大哥哥,你看它還長得像狐狸。”

“以後說不定長得像小豬。”

雲秋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他低頭去摳著地板,細長白皙的手指敲在地麵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這個半個月來很忙很忙,也沒有跟蕭問水聯係。

好像一說分開,他和蕭問水,包括蕭問水身邊所有的人都一下子斷開了聯係。蕭尋秋、醫生、老先生,這些他天天見到、至親至愛的人們,就這樣突然消失了。他很忙,忙著搬家、找工作、學習、畫畫,每天累得沾枕頭就睡,好幾次,蕭小狼那麼重一條狗就橫趴在他的肚皮上壓著睡,雲秋都沒有發覺。

隻是他還做著噩夢,夢見那個幽暗的小房子裏的一切事情,夢見院子裏的花和雨水。夢見蕭問水的腳步聲,再醒過來的時候,總是滿臉淚痕,滿身疲憊。

雲秋也知道,自己這叫“失戀”,他在網絡上搜索了許多有關失戀平複的資料,最後聽取了建議,好好學習,努力工作,堅持鍛煉身體。

溫存銳告訴他,再過段時間就會好了。

雲秋於是就默默地等待著這個“好”的時候,等到蕭問水不再走入他的夢中。他給他立下了一年時間的離婚協定,卻沒有通知他如何踐行,如何通知他。

隻是突如其來的,他們好像就天各一方了,盡管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中。

第三次月考,雲秋保持了上次月考中的優秀表現,在試卷難度有所提升的前提下,穩住了總分五百分的分數。畫畫那邊也是突飛猛進,他在色彩上獨特的理解和運用很快就幫他拿下了很高的分數,而之前因為沒有基礎而落下的部分,也已經被他的大量練習給補了上去。

雲秋又被表揚了一次。

他依然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下課前下起了大雨。

雲秋今天帶了傘,但是薄薄的傘擋不住四麵八方刮來的風,他照舊被淋濕了一身。

今天他不用去畫室,可以在蛋糕店多打三個小時的工,還有時間給蕭小狼買一點狗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