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長。”

蕭問水微微一僵。

醫生停了下來,有點狐疑地看著雲秋。

雲秋吸著氣,感覺自己好像又要掉眼淚了,於是努力憋了回去。他說:“我和他,不是特別熟的。醫生,謝謝你,我以後會好好吃飯的。”

醫生還想要繼續訓斥他這種無所謂的態度,然而在看見蕭問水的沉沉目光之後就閉嘴了。他本能地感覺到,隨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少年人的話出口,室內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然而這種突如其來的沉默沒有持續多久,蕭問水溫聲說:“我一會兒帶他好好吃飯,謝謝醫生。”

醫生這才稍微放下了疑慮,認定雲秋是個跟家長鬧了矛盾的熊孩子,於是笑一笑,說:“那就好,還有一瓶葡萄糖,掛完了走吧,開的藥放在前台別忘記拿。我先出去了,這次不要拔針頭了,你看你左手剛剛已經腫了,二十七班是畫畫班吧?右手再腫了可是連畫筆都拿不起來,你自己看看這還剩多久高考,小朋友。”

醫生走了。

這個校醫說話的口吻、對人的態度都讓雲秋想到陪了自己那麼久而最近斷了聯係的醫生。

他把自己剛剛的鼻酸歸類為想念醫生了,於是再度平躺下來,閉上眼睛,做出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

他知道蕭問水還沒走,於是說:“謝謝你,我一會兒自己去吃飯。”

蕭問水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後,他說:“不要鬧小孩子脾氣,雲秋。我們……我們以後會離婚,不代表今後連話都說不成。”

雲秋仍然閉著眼睛,呼吸聲輕緩而柔順,好像已經睡著了一樣。但是蕭問水知道他沒有睡著,這個小孩仿佛仍然在用他慣用的方式逃避。

隻是過了很久之後,雲秋開口了,嘴唇動了動:“可是我不想跟你說話。”

蕭問水這次很平靜地說:“不說話也可以一起吃飯。一會兒你跟我一起去吃飯。我現在還是你的監護人和丈夫,雲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這樣自然而不容人拒絕,是命令的語氣。盡管已經分開了,雲秋依然提不起勇氣去違逆他,像是張牙舞爪的小貓,或許能在他臂膊上撓出幾條血印子,但是仍然改不了被拎著後脖子提起來的結局。

雲秋就真的不說話了,他還是閉著眼睛,隻是動作變了變,伸出胳膊擋住自己的眼睛。這是一個充滿戒懼和提防的姿勢。

他感覺到連著自己輸液針的透明管動了動,是蕭問水在碰它,調著滴液的速度。他調慢了速度,然後起身去找了個新的恒溫加溫套,罩在輸液瓶上方。這一切動作都很輕,蕭問水像是真的以為他睡著了一樣。

葡萄糖掛完後,蕭問水幫他抽了針。那種仿佛被蟄了一口的觸覺驚醒了假寐的雲秋,可是他依然閉著眼睛假裝睡覺,希望這樣蕭問水可以早一點走開。

可是他沒有。高大的alpha俯下`身來,雙手穿過他的肩膀和膝彎,直接把他抱了起來,往外走去。

雲秋這一刻連裝睡都忘記了,他立刻睜開眼睛,用力扭動著要下來。

他太瘦了,身上的校服料子很滑,差一點要從他手中溜走。蕭問水不得已在門口把他放下,剛鬆手,就看見了雲秋充滿了抗拒和排斥的眼神:“你不要再碰我了!走開!”

雲秋的眼淚已經冒了上來,委委屈屈的,像是被欺負得說不出話來,馬上要在他麵前哭出聲。

蕭問水深吸一口氣,又給他道歉:“好,好,不碰你,對不起,我以為你還在睡。”

雲秋於是不說話了,低著頭跟在他身邊走。他帶著一種孩童賭氣般的敵意,聽之任之,但是絕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