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時測一次小貓的體溫,一根一根地輕輕梳開它雜亂的毛發,忍受著它尖而小的爪子在手背上刮出血印子。

他等著它回來。

雲秋開了泳池的加溫係統,讓熱氣傳到附近的地麵上,隨後,他就一步三回頭地回到了房間裏麵。

大年初一過了,雲秋也逐一拜完了年。他過了初二之後,立刻就跑去了蕭問水的醫院裏,期待著可以見一見他。

負責蕭問水的醫生都認得他了,一見他過來,笑眯眯地說:“蕭先生還在封閉治療中呢,你要是想見他,等到明天下午可以見一見,然後又要進倉治療啦。帶了換洗衣服沒有?我給你開個陪護病房,好不好呀小朋友?”

雲秋走到哪裏都容易被叫成小朋友,他已經習慣了。當天,他就帶著自己的家當——蕭小狼一隻,蕭小熊一個,換洗衣物和零食若幹,搬進了陪護病房。

這期間,他和蕭問水發短信,蕭問水也沒有理。他這幾天給他發短信,蕭問水也沒有回,積壓了上百條。

直到第二天中午過後,雲秋的手機才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把他從午睡中吵醒了。他爬起來一看,是蕭問水正在逐條回複他的短信息。

【大哥哥,新年好。新的一年我也要喜歡你,你也要喜歡我的。】

回:【新年好,最喜歡秋秋,會一直喜歡秋秋。】

【大哥哥,新年的第一天早上好,今天一個人睡的,蕭小狼吃了兩碗狗糧,我吃了一碗半的飯,喝了一點牛奶。】

回:【多吃點長肉,我和你一起長肉,醫院病號餐不錯。】

信息越來越多,蕭問水發信息的速度很快,他一直都是語音錄入,係統給他配置的最高等級的AI傳譯器,大片的信息像冬日的雪花那樣飛過來,讓雲秋目不暇接。

他趕緊發了一條新的短信過去:【大哥哥,我到醫院了,前麵的你可以不用回複了,回複那麼多條,好累的。】

可是顯然他這條最新發出去的還沒有被看見,蕭問水依然在逐條回複他。他漸漸學會了他說話的口吻,一本正經地用孩子的語氣跟他報告自己的生活瑣事。雲秋說被小貓抓得很痛,蕭問水也說自己被輸液針紮得疼;雲秋說今天吃了什麼,他就說醫院病號餐如何。

等到他回到倒數第二條消息的時候,那邊才突然頓了頓。雲秋憋著笑等了一會兒,突然聽見隔壁好像有腳步走動的聲音,於是趕緊左右四下看了看,躲去了陪護病房的窗簾後麵。

這邊的一切設施用度都是最高品級,包括窗簾、地毯在內的所有物品陳設都會每天換洗、清理。雲秋躲的窗簾是兩層的,一層是藍色的厚重布料,一層是乳白的紗。影影綽綽地能看見外麵的一點光亮,但是並不明顯。

他前腳剛躲進去,後腳就有人開了門。

熟悉的信息素氣息在房間中彌漫開來,蕭問水的腳步聲一如既往,輕而穩。他推門進來,蕭小狼首先呼哧呼哧喘著氣去撲他、蹭他,被他伸手示意乖乖坐下蹲好。

床單上淩亂不堪,還有被壓出來的印子,摸上去,甚至有點溫熱。

蕭問水低聲笑了,拍了拍蕭小狼的頭,俯身問它:“你看到我老婆沒有啊,小狼?去,去找雲秋。”

他教給蕭小狼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指令,其中包括“去找雲秋”。還沒過三秒,蕭小狼就把雲秋賣了——它衝過去叼起窗簾一角往外拉,讓雲秋露了半個身體出來。

雲秋一看自己暴露了,也開始罵蕭小狼:“臭小狗,壞小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地方躲起來的。”

“每次都躲窗簾後麵,蕭小狼不說我也知道了。”蕭問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