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自然是不能讓她回去那裏,她現在多有不便,去了也多有不便,便勸她:‘姑娘,咱們還是先回吧,珠兒會想辦法的,您去了也是見不到夫人的。’
蘇錦不說話,卻看著她,銀杏明白她這是不肯妥協了。
春雨想了想對銀杏說:‘算了,叫車夫去獄衙吧。’她看得出來,蘇錦是絕不可能回家去等消息的,她心裏難道不知道自己就是去了也不見得能見到夫人嗎,隻是這個時候叫她回去乖乖等著實在做不到。
蘇錦聽了春雨的話才勉強笑了笑。
銀杏歎氣,卻還是不得不掀開簾子告訴車夫改了路線。
不過一個時辰左右,她們又回來了這裏,守門的人自然還記得蘇錦的,看著她們又來了,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們回去吧,沒有知府大人的命令誰也不可能叫你們進去的。”
蘇錦不說話,也說不出話,就站在他們麵前。
銀杏和春雨是不知道姑娘是什麼打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兩人也不說話,就跟著蘇錦站在她身後。
那人瞧著來的三人都不說話,實在有些無奈,隻是畢竟是三個弱女子,裏麵關著的又是自己的母親,心中著急是肯定的,所以倒也沒有對他們發火,依舊耐著性子勸她們:‘你們姑娘家,在這種地方呆著算什麼?還是快回去吧。’
對麵三人依舊不說話。
另一個人有些生氣了,每句話說出去都得不到回應,任誰也沒有這樣的好脾氣。
“這是關押犯人的地方,你們趕快走,再不走,將你們也關進去信不信?”他半真半假地說道,希望能嚇走麵前這三個人。
隻是蘇錦依舊站著沒動,但是她的眼睛卻忽然亮了亮,隻是誰也沒有發現。
她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忽然發瘋一樣將眼前案桌上的東西一股腦掃到了地上,那桌子上的筆筒,筆架,筆墨,紙張一股腦掉在了地上,一片狼藉,眼前兩人連帶著銀杏和春雨顯然都沒有想到蘇錦會有此番動作,一時都驚呆了,竟沒有反應過來。
還是銀杏反應得快一些,等她明白蘇錦做了什麼之後,來不及細想就一把將蘇錦拉到了自己身後,自己挺直了身子護在蘇錦的前麵。雖然她不知道蘇錦在想什麼,但是在官府裏麵撒野,而且還是獄衙這裏,想來不能善了,偏偏珠兒還不在這裏,她生怕蘇錦吃虧,所以不及細想就將人護在了身後。
春雨看銀杏的動作,也連忙上前一步站在了蘇錦前麵,兩個人牢牢將蘇錦擋在身後。
眼前兩人終於反應過來了,他們不便來拉扯蘇錦,卻還是厲聲喝道:‘你做什麼?’
蘇錦拉著銀杏的袖子,示意她閃開。
銀杏感覺到她拽自己的袖子了,但是她視若罔聞,不管姑娘想做什麼,現在兩人十分生氣,姑娘定會吃虧,她是不會放任姑娘出頭的。
蘇錦瞧著銀杏不為所動,改去拉春雨,春雨回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沒事,便又將頭轉了過去。
蘇錦十分無奈,隻好悄悄從她們身後走了出來。
銀杏和春雨感覺到蘇錦的動作便想要去拉她了:‘姑娘,你做什麼?’兩人又驚又急,不知道蘇錦打的是什麼算盤。
蘇錦對她們笑了笑,然後徑直上前,彎腰從地上散落的紙張裏撿了一張沒有被墨跡沾染的,又撿起一支筆,在地上的墨跡裏沾了沾,將紙鋪在桌子上開始寫字。
眼前兩人愣愣地看著蘇錦的動作,竟然忘了訓斥她,也忘了阻止她。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想問蘇錦在做什麼的時候,蘇錦已經寫完了字,將紙遞到了他們麵前,上麵寫的是:“把我送進獄中吧。”
兩人看著上麵的字麵麵相覷,還沒聽說過誰是主動要將自己送進獄中的。
知府雖然交代了不必對他們客氣,卻也沒說可以把人關進牢裏啊,兩人還不想惹這個麻煩。
所以隻當是蘇錦腦子不好使:“我看你是瘋了吧,哪有人把自己送進牢裏的,趕快走。”
蘇錦拿著紙在他們麵前,半步不肯退讓,仿佛今日不將她送進大牢便不肯離開了。
銀杏和春雨也知道她打算做什麼了,一邊在心裏暗暗叫苦,一邊歎氣:這個傻姑娘哦,那牢裏是她能待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