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鈴蘭笑著對我說:“有些地方呀,規矩很奇怪,家裏來了客人,不讓客人夫妻住一起,說是不吉利。”鈴蘭邊說邊偷覷我。我不由一笑。

我們一行人走得很慢,走了十來天,才到了桐柏山。一進桐柏山,魏紫就開心的說:“我們白雲城在桐柏山有一座分舵,這下能好好歇歇了!”

鈴蘭笑道:“你錯了。現如今不是我們白雲城的分舵了,是南宮世家的分舵。”

魏紫翻了個白眼:“夫人,你要一定要生一位小公子!”

“為何?”

“免得白雲城的產業全部都改了姓!”

我沒再接口,隻是望著西門。西門感受到我的目光,回頭對我安慰的一笑。

我們還是住進了桐柏山分舵。

桐柏山我並不是第一次來,感覺以前來桐柏山,隻覺山奇水清,層巒疊嶂,名寺林立,尤其是這裏的原始森林更是令人歎為觀止。

如今在千年之前來到桐柏山,感覺上有了很大的不同。

首先是靜。真的是靜極了,沒有一點喧鬧聲,隻有風吹鬆樹的聲音,白雲飄過的聲音,小鳥張開翅膀的聲音,小草舒展肢體的聲音,樹下小蟲的叫聲……

到了這裏,我對“鳥鳴山更幽”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其次是綠。冬天快要來了,離開陝西之後,一路上見得無非是枯山瘦水,到處是一片蕭瑟,可是一入桐柏山,觸目皆是綠。這種綠不是春天那種帶點嫩黃的綠,而是經過歲月沉澱的那種濃的化不開的深綠。在上山過程中,我發現了很多樹種,有以前見過的鬆樹,柏樹,杉樹,銀杏,也有一些以前根本沒見過的新樹種。

最後是幽。我看到了淮河源頭。淮河源頭也不過是一條清澈的小河,河裏有很多鵝卵石,有一人多高的巨石,也有小到指頭肚大小的小石子。山中時時聽到淙淙的流水,不時有一條小溪出現;有時正走著,忽聽得嘩嘩的水聲,原來前麵有一條瀑布。

這些使我想起了很多古詩——“殘霞照高閣,青山出遠林”,“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鍾”,“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鬆”,“野寺來人少,雲峰水隔深”,“夕陽依舊壘,寒磬滿空林” ……

桐柏山分舵表麵上看是一座處在山坳裏的禪院。白石造的房屋掩映在綠樹之中,一條清澈的小溪緩緩流淌,在禪院前聚成一個小小的池塘,池塘水麵上還有幾片殘荷。

我很喜歡這個地方,忍不住對西門說:“我們以後在這裏隱居吧!”

西門抱著我微笑:“蘇蘭,你不要逛街買書買花草買衣服買首飾了嗎?”

我頓時默然。我喜歡靜,但也喜歡萬丈紅塵。

不過呢,能在這樣的人間仙境住一住也好。

蘇蘭說:盛極必衰,樂極生悲。

靜謐的晚上,一燈如豆,房裏隻有我和西門。我準備了兩個小菜,一碟炸花生米,碟小蔥拌豆腐,然後小爐上放了個砂鍋,在砂鍋裏加了半鍋水後,把乘黃酒的銀壺放進去,用水溫黃酒。

酒熱好後,我給西門和自己各斟一杯,一飲而盡。

我們飲了一杯又一杯,雖不多言,隻覺無限溫馨。不知不覺,我臉熱心跳,依偎在西門懷中。

“城主,大小姐到了。”

窗外傳來蘇楓的稟報。

我一愣,身體馬上變得僵直。

“蘇蘭,不要擔心。”西門把我抱起,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走到門口又回首交代:“別想太多,好好休息。”

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後

這個地方很清靜,園中的臘梅開得正好,幽香陣陣。我在園中徜徉著,愉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