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不知道昭惠王心中所思所想,讓她疑惑的是,昭惠王今日奇怪的言論,失憶?也不知是真是假,難不成真如其他侍者所說,真的被輔政王嚇傻?

“你下去吧,我累了。”突然身體湧起一陣強烈不適,昭惠無法再問下去,隻能草草打發明清離開。這個未知的世界逐漸在昭惠腦中畫出模糊的輪廓。

“是,王上。”明清施禮,正想轉身而退時,看著錦榻上纖弱的少年,居然大著膽子說:“王上,需不需要奴婢為您請太醫來?”

“滾!”昭惠心底頓時火起,也不知是從哪來的力氣,將明清趕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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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聽說你一天沒吃東西?怎麼,活得不耐煩了?”掌燈時分,趙信之又來到孝靈殿,到不是真的關心昭惠的生死,隻不過憑著自己的興趣,來瞧瞧這個小玩意的失憶遊戲玩夠了沒有。

“吃不下。”昭惠看著燈光下一臉玩味的趙信之,這是失去記憶之後第一次認真看著趙國真正的君王。看上去,趙信之儀表堂堂,不像是一個將權術玩轉的得心應手的帝王,可是,人並不會將內心的好壞寫在臉上,外表具有欺騙性的人才最可怕,這種人一但動手,便是屍橫遍野,心狠手辣。趙信之,應當就是這種。

“不吃就不吃。”趙信之的確不是好人,所以看著榻上有氣無力的昭惠,心中隻覺得有一絲好笑。“失憶好玩嗎?本王看看今天的你,是否記起了些什麼。”趙信之把玩著昭惠的長發,語氣嘲諷。

“輔政王,昭惠的的確確不記得過往的事了,你若不信,昭惠也無法。”昭惠支起身來,靠在榻邊的雲紋漆背上,趙信之信也好,不信也好,昭惠不可能憑空想出趙信之想要的答案。

“哦,是嗎。”趙信之的神色瞬間變得冰冷。“你是覺得自己太過聰明,還是本王太過愚笨呢?”一時間,趙信之用力拽住昭惠長發,毫無憐惜可言將昭惠從榻上推向地麵。

昭惠毫無防備之下摔得不輕,但又不敢從地上站起,一看就知趙信之氣得不輕,都說帝王無情,還是想想趙信之會如何處置自己。未來如何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這一關該如何渡過。

“來人,將那個女孩和兩個老東西帶上來。”趙信之沒有理會低頭不語的昭惠,對不聽話的人來說,隻要捏住他最痛的地方,他才知道有些事有些人是不能有一絲違抗。

“也許看到他們,你會想起點什麼。”趙信之在昭惠身旁輕聲說道。很期待看到昭惠驚慌失措的表情,回想當初食不果腹的昭惠像隻受傷的動物一般,匍匐在自己腳下哀求家人存活著的希望時,趙信之邪妄的笑了,今夜的情景與當初何其相似,隻不過,此時的昭惠學會了另人反感的把戲。

能想起什麼?如果真的能想起點什麼,昭惠也許當真會像趙信之想的那般慌恐不安,可空無一物的腦海偏偏讓人越是危險越變得冷靜。昭惠隻覺得,就像是在觀戲,熱鬧的戲劇,一切真實卻又如此虛幻。

不一會兒,在眾多身穿全副兵甲侍衛的押解下,幾個全身顫唞不停的老人與小孩被殿內的冷漠的侍衛強行按倒在趙信之的腳下。年老的男人和女人雖然穿著精美,但瘦小幹枯的身體讓人一看便知是半生困苦,做慣了勞力事的百姓,而那個同樣瘦小的孩子看容貌雖不及昭惠清秀,但好像兩人有幾分相似。在身旁虎紋錯金祥雲屏風的映襯下,更顯得幾人卑微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