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去墨青也有對策,杜飛宇在名義上仍舊是墨青部下,你不肯使齊,杜飛宇綁也要將你綁去。”墨青的確是對杜飛宇如此說的。趙信之雖知趙國現在需要昭惠的強勢支持,但墨青的這個要求,哪怕明知他心懷鬼胎,但也隻能送上門去。“你這幾日便做好使齊的準備吧。”趙信之看著昭惠,肯定的說道。
“非去不可嗎?”昭惠自語道,可下一刻便已下了決心。“我知道了,到時你安排人員,我會去見墨青。”
如此被動的被齊壓製,這種滋味,著實不好受,三人又是一陣沉默,殿內的氛圍讓人壓抑。
“如果沒別的事了,我要休息,你們離開吧。”昭惠終於下了逐客令,趙信之也再無心再留宿於此。看著昭惠走入裏間的床榻,趙信之在杜飛宇的伴隨下,準備離開。
可事情往往都是在這種不經意的時刻發生的,就在昭惠還未靠近床沿之時,眼前居然一片漆黑,接下來就失去意識。
再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合衣躺在床上,身上覆蓋著錦緞棉被,頭到也不疼,隻是身體使不上力氣。轉眼一看,趙信之尚未離開,靜靜的坐在自己身邊,而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關切,昭惠全部看在眼中。
“你醒了。”趙信之語氣淡然,仿佛毫不掛心。
“怎麼沒回去?”昭惠也覺得奇怪,趙信之應該沒有守護他人的習慣。
“看你死沒死。”趙信之冷哼一聲,說出的話惡毒無比。“禦醫剛才來過,說你隻是勞累過度,沒什麼大礙。”
其實這話隻是太醫說的一部分罷了,原話中全無顧忌的講出了昭惠身體孱弱的真相,打小身子都不甚強壯的少年曾為趙信之擋了致命的一箭,雖傷口已然愈合,但卻留下病根。如今醫療之術極為有限,若想回複當初的健康並不現實,但從此以後注意休養,身體也能慢慢調理過來,可要是連續辛勞,透支元氣的話,極有可能心力交瘁,猝然而死。
太醫的話很是駭人,可趙信之並不相信昭惠如其說講的那般脆弱,草草的將太醫打發離開,趙信之便親自守在昭惠身旁,看著這個雙目緊閉的少年。
可沒過多久看著醒來之後的昭惠,趙信之心底那份憐惜便突然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滿不在乎,看他那模樣,也不像是個短命的人。
昭惠聽完趙信之的話後,並沒再去理會,隻是睜著眼睛看著床幃的頂蓋,想著烽火七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
趙信之見昭惠隻發呆而不說話,心中到也不惱,又坐了片刻,認真思量了般才說道:“如果齊國你實在不喜去,我去便是。”
昭惠如何也想不到,趙信之居然會說這話。這並不僅僅是誰去的問題,而是齊國與趙國間又一次殘忍的博弈。
“你怎麼能去!你要是去見墨青,那在趙國苦苦蟄伏又是為了什麼?”昭惠一語道破趙信之的做為,“我知道你不會真正甘心被墨青打敗,哪怕是如今假意被禁於國都之中,背後仍舊舉動不斷,兵將也好,暗探也好,你在暗處處心積慮準備的不就是最後反擊嗎,要是此刻就暴露於外,那你又何必隱忍不發呢。”
昭惠並不是在為趙信之考慮,隻是現在的趙國需要他,而自己前去或多或少都能降低墨青對趙國的懷疑與顧慮。哪怕是之後他真對自己做出何事,那也不懼,對待沒有任何威脅的自己,昭惠並不認為墨青有過份欺淩的心思。
就像是巨人與螻蟻,巨人怎會將小小螻蟻放在心中,完全不對等的兩人,還不備具抗衡的可能。所以,不論如何都應該自己親自前去。
聽完昭惠的話,趙信之也無話可說。剛才對昭惠說不用他去,隻是自己一時的衝動罷了,已經許久沒有過這樣的衝動,趙信之有些許感慨。
於是,次日一收到齊國國君襄凡的國書,昭惠便立刻回文,不日之後,便動身前往。
二月十三日,以昭惠為首的趙國使團順利抵齊。齊國主襄凡率百官於城門處迎接趙王。場麵極為宏大,光是禮儀用兵便有千人之多,趙國上下看到齊國的盛況,不由臉紅,要知道現在的趙國可擺不出如此大的迎接仗容
可細心的昭惠卻發現,隱藏在這隆重迎接的背後的,不是真誠相待,而是埋於所有人心底的深深不恥。
細節處可知一切,一個厭惡的眼神,一句無心的話語等等舉動,無不顯示著齊國內外對趙的厭惡。
或許,這些都是墨青給齊國帶來的影響,堅決而深刻。
接下來的事,十分簡單,在齊主襄凡的帶領下,趙國昭惠等人在整個齊國遊覽賞玩一番後,隻走了過場。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軍事合縱,經濟盟約之類,沒幾日,當眾人都乏累之後,襄凡單獨召見了昭惠。
“有些日子沒見,你到越發的有了些君王的感覺。”襄凡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齊王說笑了。”昭惠直到現在還弄不清楚襄凡的目的,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什麼時候你跟我也如此生疏了?想當初在孝靈殿你的嫵媚讓我難以忘懷。”襄凡曖昧的提起往事,並且一手玩味的撫著昭惠略有些冰冷的臉龐。
話已至此,昭惠還有何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