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醉後的荒唐(1 / 1)

“過幾天,我娘家的人要來,我娘一直想念我,打發了前來捎話的仆人說,想要一張我的畫像,我想來想去,就雲齊兒的畫風最好了,你看這差使就拜托你了,如何?”

我一笑,“這樣的差使多少我都領了,謝九夫人。”

常年在婁府裏,朝起暮落,請安看書,女紅、作畫、撫琴,便是我打發悠閑時光的方式了,卻都是無功,如今頭一遭有用到我畫的時候,心裏暗想著,一定要畫到最好,讓九夫人高興,也讓九夫人她娘家的人高興。

“那要我配合嗎?”九夫人一臉的開心,興致來了。

“不用,認得夫人久了,都在心中,一揮筆就有了,夫人三天後差人來取畫就好了。”對於作畫,我頗自信,寂寞的時候臨驀了太多的畫,再不濟也學了人家的六成吧,有了那六成,就足夠了。

“可是雲齊兒的病還沒好呢。”

“不礙事的,我要是閑著了,病隻有更為加重。”這是真話,人要呆坐就隻會悶出病來,相府裏呆的久了,我早已學會了排解自己。

“那就麻煩雲齊兒了。”她起身笑著離開,一旁的丫頭忙扶了一把。

我望著她眼裏的笑意,其實有一抹極不易察覺的哀傷,那哀傷是什麼?我清楚,飛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它的快樂隻有展翅的那一刹那,因為它永遠也飛不高。

九夫人據說是草原上的人,原也是大家貴族,後來家道中落,隨父從商,來中原做生意的時候認識了爹,爹的原意是將她許給大夫人的兒子的,她不應,隻說除了爹,她誰都不嫁。

爹是當朝的首相,權傾朝野,博得了九夫人的青睞。女人,或重權貴,或重感情,而九夫人,似乎二者皆重,也因此,她嫁給了爹,而名份,於她,已不再重要。

送走了九夫人,我端坐在桌前,茶已涼透,心卻暖著,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的敲打著心窗。

這樣的日子不知還要多久,府裏的姐妹們雖無往來,卻都一個個的都嫁了。看著她們的嫁娶,我總想我的好日子也快要到了盡頭了,十六歲了,如果不是身子不好,爹早把我嫁出去了吧。

我娘原本是府裏的一個丫頭,是爹醉酒後的一次荒唐,隻那一次便有了我,或許是娘的幸運吧,至少在這府裏她有了我這個依靠,從此可以衣食無憂,而我雖不是男子,卻可以承歡膝下,那已經是做丫頭最好的命了。其實娘不知,她隨便嫁個小廝,也許日子又不是這般,而是另一番天地了。

庶出,注定了我的身份是尷尬的,又是女孩,所以府裏的夫人們,還有爹,早已將我遺忘在相府裏的落軒閣,清茶淡飯,少與人往來,也少了府裏的勾心鬥角,或許是我的福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