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回 鬥法攻心為上 ...

等到了後麵香琴的廂房,丫鬟翠紅舉手輕叩了幾下門,片刻後裏麵傳出個妙齡女子嬌軟的發問聲,便恭順地回道:“是顧少爺,來找季大少。”

過了一會,門緩緩從裏打開,一紅衣女子蓮步輕移,眉目含春,顧盼之間百媚千嬌,雲鬢半墜在腦後,微垂螓首半露出細嫩的玉頸,甚是婉轉嬌羞。優雅行了個福禮,微啟丹唇輕語道:“顧少爺,裏麵請。”說著,微微屈身往後退半步,作了個請的手勢。

麵對如此的佳人,顧青隻淡淡頷了下首,便跨步進來,往內室的木榻上而去。一直在看戲的季禮首搖著扇子,直呼暴殄天物。

顧青斂去笑容,滿身怒氣一屁股坐到木榻的另一邊。兩眼冒火,恨不得給對麵的那家夥身上燒出兩個窟窿。看著對方一臉欠揍的樣子,暗暗磨了磨牙,冷笑道:“師傅真是好雅興,就算天塌下來了,怕那時師傅也在喝酒逍遙。”

季禮首愣了下,笑眯了眼睛,厚顏無恥地回道:“知我者,徒弟也。”

顧青倒也不氣,端起香琴奉上的香茗,低首掀蓋慢飲了口,放下茶盞,甜甜笑道:“師傅,你可以知道這批貨是誰指派的。不怕惹急了那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當然知道,滕俊旭滕右相,為討好安王妃一幫人而特意定的。哼,我就是要拿他的貨,誰也不會收拾我。要知道,二當家可是時時刻刻想要他倒黴的。”季禮首一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樣子,蹺著二郎腿搖了搖扇子,一把將香琴抱到懷裏,旁若無人的親昵開。

顧青暗暗緊了緊身側的拳頭,嘴角彎起絲諱莫如深的笑,回道:“師傅確實會下刀呀,既然知道這一茬,那也該知道滕右相最近為他的千金向季府提親的事情了。”

聞言,季禮首僵愣住,索然無味地鬆開懷裏的美人兒,整了整衣襟,抬首仔細看了看顧青的臉色,半危險地眯了眯眼,沉聲問道:“小子,這玩笑可不是好開的。我都不知,你哪裏聽到的?”

顧青隻淡淡的笑了笑,回道:“徒兒怎敢欺騙師傅,據說那個滕右相有三個千金,二千金已經嫁給安王做了安王妃,剩下的兩個,一個是自幼癡傻不會說話,不過好像現在治好正常了的大千金,還有個嘛,三千金好像還未及笄。嗯,就不知滕右相是為他哪個女兒提得親了?”

季禮首臉色暗了暗,該死的,娘對那個姓滕的一直心懷愧疚,但是他那渣狐狸老爹與姓滕的有過節,應該不會答應吧。

“對於這件婚事,寇姨是滿心歡喜,而季伯伯嘛……” 顧青笑眯眯地說到這,停了一下,繼續道:“嗬嗬,既不讚成也不反對,不過也樂見其成。”

季禮首僵了下,咬了咬牙,該死的。想了想,說道:“你小子知道的這麼清楚,肯定知道是哪個……”

“肯定知道是哪個千金是吧,告訴師傅,很不幸,我的師娘很可能就是那京城有名的癡兒滕吉祥滕大千金,徒弟在這裏就先恭賀師傅了。此次的霞錦緞有一半實際上就是為這婚禮籌備的,我說到這,師傅總該知道了吧。”

季禮首失去了慵懶自持的外表,臉色鐵青,啪的一聲狠狠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衝回去和父母理論,但理智告訴他不可以,閉眼深呼吸下好幾次,再次睜開眼時,又恢複了那副天塌下來他依舊如此懶散的雲淡風清樣子。

揮開扇子搖了好一會,心頭的怒火才慢慢散去,邪佞笑道:“哼,是嗎,這是跟仲叔可有關係?”

顧青愣了下,呃,不愧是千尾狐狸獸,夠刁鑽。想到這,點了點頭,索性竹筒倒豆子,全部說了出來:“仲叔,季伯伯,還有仲少當家,還有府裏的一些手下,大家都知道。”

“也就是說,就我一個當事人被蒙在鼓裏了,很好,真的很好。”季禮首狀似滿意地點著頭,邪肆的眼眸裏冰霜凝結,雖麵上還帶著笑,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完蛋了,這狐狸又要出去禍害人了。

顧青淡瞥了眼師傅,伸手到矮案上的果盤裏捏了個花生米,隨意地丟到嘴裏,心情很是好地嚼了嚼,端起茶盞飲了口,笑道:“那師傅是不是該歸還這批貨,否則,隻好由師傅自己去和季伯伯解釋了。”

季禮首冷僵著臉,咬了咬牙,忍著怒氣,低聲回道:“有大半還在賀鵬那,你直接去他那就可以。”

聞言,顧青滿意地點了點頭,從懷裏拿出個帖子遞給對麵的季禮首,笑道:“師傅,這是徒弟費了些力氣拿到的八字貼的複抄份。嗬嗬,師傅與師娘的八字倒是很合,未來的師娘可是幫夫運。寇姨可是歡喜的緊了,就這樣,徒兒先行告辭了。”說完,起身拱手作了個揖,朝一邊的香琴姑娘點了下頭,便出門上車往城外的季家庫倉而去。

季禮首攥著手裏的帖子,眼神詭異冷冽,臉色甚是難看。邊上立著的香琴落寞地瞥了下季禮首手裏紮眼的紅帖子,掀簾輕步走了出去。

顧青急匆匆到了庫倉,冷臉質問了一問三不知的賀鵬後,便強行要求進庫房查點,等將貨物全部盤點完,一直懸著的心才落了地。總數一百三十二匹,隻差二十多匹,這樣就來得及了。嘴角彎起絲釋然的笑,顧青拍了拍手,朗聲笑道:“全武,快叫人進來搬回城裏庫房。”回身拱手作揖道:“多謝賀叔,剛才得罪之處,還請賀叔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