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使得整個浴室的溫度突然降低,又吸收了所有的聲音,浴室裏靜的可怕。
身上的男人,在驚訝中停止了下一步的動作,抬頭看向我,俊逸的臉上不知是汗水還是水花,臉上的紅潮依然迷人,狹長的雙眼裏閃過一絲不解,仍然跳動著狂熱。
他把身體移上來一點,目光正對我,問道:“什麼事?”
他的聲音還有一些嘶啞,卻更是魅惑,我緊張不已,氣息已經紊亂,閃躲他的目光,我害怕我再次掉進他的溫柔陷阱裏,想從他身下起來,他察覺到我的動作,但依然壓著我,直直的看著我,等我一個讓他可以停止的答案。
我要怎麼說?難道跟他說我在剛才那一刻,空白的腦袋裏閃過了程雲飛嗎?
是的,我想起了程雲飛,想起他說的那些話,我和許陌生同居是奔著結婚去的?不是,我們同居隻是一場還債方式,這裏麵有多少真情實意,我也無法知道。
我不能再沉迷進去,如果我不小心有了孩子,那我該怎麼辦?我知道許陌生會負責,可是,我不願意讓孩子拖累他,也不願意讓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
就算不一定就會有孩子,那這又算什麼?滿足需要嗎?
我應該更要顧全未來,而不是享受現在。
“說,什麼事?”許陌生很是不悅,聲音裏藏著著急。
我趕緊找理由,可是腦袋一片混亂,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
許陌生沒了耐心,以為我在尋求什麼奇怪的感覺,又準備繼續開始,我見他一動身體,立即叫道:“不行,我不要和你這樣。”
他停下來,目光直視著我,壓抑住憤怒,等我一個解釋。
我撇過臉去,腦袋一懵,嘴裏蹦出一句:“好惡心。”
說完,我就覺得從此我和許陌生再也不能愉快的相處了。
果然,許陌生被驚住的眼神瞬間沉黯下來,眼裏沁出巨大的痛苦,我看到他那雙蒙上塵埃的眼睛,就像看到一把利劍頓時插在他的胸口,血流如注。
我心裏悔恨不已,我不應該這樣說的,如果我把自己的身體袒露在對方麵前,願意和他享魚水之歡,卻被他厭惡的說惡心,我的自尊和我的心,一定是破碎一地的。
空氣,已經沒有一絲的曖|昧,一絲的溫情,像被注入一股強大的冷空氣,我感到身下的水和身上的人,瞬間結冰一般,寒冷侵襲,疲憊不堪。
許陌生笑了一聲,苦澀不已,痛楚蝕心,他立即移開了目光,迅速從我身上起來,踏出浴缸,再出浴室,沒有一絲停留,也沒有一聲歎息,這一切,像沒有發生過一樣,隻剩我,癱軟在浴缸裏,淚流滿麵。
我應該這樣嗎?許陌生是愛我的嗎?如果不是,為什麼眼睛裏會流露出那樣的痛苦?是嗎?許陌生,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想聽你親口跟我說,你是不是像我一樣,早已付出了一整顆心?
我居然躺在浴缸裏睡著了,水已經冰涼,卻也沒有感受到,睡得沉,睡得難受,在夢裏仍然看到許陌生沉黯的臉,以及他離開前,眼裏那閃亮如淚水的光芒。
我突然感到一陣溫熱,迷蒙得睜開眼,感覺有人正抱著我走,我以為是許陌生,動動唇,想叫他,那人的麵容慢慢清晰,卻是張姨。
張姨把我放在床上,給我蓋好被子,我心裏有些失望,低聲說道:“謝謝你。”
張姨依然是冷冰冰的表情,眼裏有些責備,說道:“梁小姐,以後請不要再惹少爺生氣了,他每天工作的很晚,非常辛苦,你再打擾他,他的身體是吃不消的,請梁小姐自己注意。”
我還想說什麼,張姨已經出了門。
我腦袋暈乎乎的,還沒問她怎麼半夜三更來浴室抱我?難道是許陌生嗎?他還沒睡?沒生我氣了嗎?還是說是張姨自己發現的?
我腦袋暈乎,甩掉這些想法,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解決吧,明天還要去交方案,我不能再拖下去了。
早上,我被鬧鍾吵醒,沒睡好,但也打足精神起床。
在客廳裏,我沒有見到許陌生,走去餐桌,他的那份早餐已經被他吃了,我的依然在餐桌上。
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吃早餐沒有等我,也是第一次,生我的氣了。
我心裏有些煩悶,想為自己找個理由來減輕一些心裏的負罪感,是啊,他生什麼悶氣啊,我跟他之間又沒有什麼關係,他想玩女人,自己不知道去找嗎?
我拉開椅子,開始吃早餐,一個人吃早餐,嘴裏什麼味道都沒有,隻覺得難以下咽,沒吃幾口,就沒食欲了。
我準備出門,張姨從外麵回來,買了很多菜,這幾天我們沒去買菜,她就給我們買,我看到她提著豬肝,有些奇怪,她難道愛吃豬肝?
見我在門口,她冷眼看了我一眼,跟她伺候的許少爺一樣,動不動就對別人冷眼相待,連身上散發的冰冷氣勢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