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頭剛好就看到我們,工頭的臉色一沉,大步向我們走過來,邊走便大罵道:“阿笙,你怎麼搞的,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讓你不要把這個女人帶到工地上來妨礙我們幹活,你是不是聾子?”
許陌生停住了腳步,帶有懇求的看著工頭,工頭正在氣頭上,走近我們的時候,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又生氣地對許陌生說道:“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不聽,那好,今天的工資你就別想拿了,不給你吃點苦頭,你是長不了記性的。”
工頭說完,怒氣衝衝的走了,許陌生呆在原地,他也沒有來扶起我,不管如何,我心裏是過意不去的,因為我剛才不小心跌倒,被工頭看見,而讓許陌生損失了一天的工資,這一天的工資對他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對他那個家來說,就是息息相關的經濟來源,可是卻因為我的一個失誤而讓他今天一天都白幹。
我腰部的疼痛緩解了許多,我站起身來,看著許陌生,他的臉色極其不好,眼裏似乎有怒火在燃燒,攥緊拳頭,握住車把,又把車推到裝磚的那個地方。
我心裏挺過意不去的,和許陌生道歉,“陌生,對不起,我剛才太不小心了,但是沒關係,你的損失我可以賠償給你。”
我剛想轉身去拿包,許陌生停下腳步,冷冷看了我一眼,他眼裏滿是憤怒和失望,咬牙切齒的對我說道:“你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
他的憤怒和他的憎恨是發自心底的,從他那雙漆黑如潭的眼睛裏全部彰顯出來,像一把一把的箭一樣,紮在我的胸口,我感覺自己像處在一種真空的環境裏,發不出聲音,也沒有空氣,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想逃離這個地方,卻仍然死死地看著許陌生那張冰冷的臉,我還在期待什麼呐?
許陌生見我不走,他憤怒的說道:“我說的話你聽不見嗎?我讓你現在從我麵前趕緊滾,滾的越遠越好,我不想看到你。”
我沒想到他的聲音如此之大,那是發自內心的厭惡和憤怒,在一旁幹活的工人們停下手上的工作,抬頭看向這邊,臉上滿是不解,我感覺世界都寂靜了,我隻聽到自己心中崩潰的聲音。
我在這裏已經成了一個讓許陌生討厭的女人,我死死的克製住眼淚,不讓它掉下來,可是心裏太難過,眼淚根本無法止住,我的眼前已經模糊,許陌生的臉漸漸的看不清楚,在這一瞬間,我的心是猶豫和彷徨的,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我真的錯了,他根本不是許陌生,隻是和許陌生長得像而已,世上總有這些巧合,是在某一個角落,可能這種事件很少,偏偏被我遇上了。
既然不是許陌生,那麼我還糾纏著他幹嘛呢?
我轉過身,跑出了工地,我的包沒有拿,我也不願意再回頭,不願意再看到那張對我厭惡和冷漠的臉。
我一路跑一路哭,我心裏還真不希望他是許陌生,我們曾經那麼相愛,把對方當成這世上最親密,最疼愛的人,可是現在卻成了世上最疏遠的人,是什麼造成的?如果他不是許陌生,隻是一個和許陌生長得很像的人,那麼命運又何苦這樣捉弄我,我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又再次被掀起狂風巨浪,又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夠讓它徹底平息?
我漫無目的的跑在巷子裏穿過一個又一個的巷子,我不知道要跑去哪裏,我隻想越跑越遠,離身後的人越來越遠,才不會被他所投出的利劍給刺傷。
我跑著跑著,大口地喘著氣,停了下來,雙手扶在牆上,腦袋靠在手背上,心痛如潮水一般,一次再一次地洶湧而來,幾乎將我淹沒。
我用衣服胡亂的擦擦眼淚,轉過身來,背靠著牆,蹲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但這時我卻聽到身邊有腳步聲,正慢慢的向我靠近,我以為是許陌生,我往旁邊看去,卻看到幾個我不認識的男人往我這邊走過來,他們看起來挺非主流的,各種各樣顏色的頭發,耳朵帶著耳環,脖子上掛著項鏈,衣服也那裏一個洞,這裏一個洞,但是長相卻非常難看,甚至還有點嚇人。
我心裏一驚,緊張已經覆蓋了心裏的難過,確定他們是在看我,我立即站起身來,看了看周圍,卻發現自己已經跑到一條沒有人的巷子裏,隻不過現在還是白天,他們這些人應該不會太放肆。
為首的一個紮著小辮子的男人,走過來,笑嘻嘻的說:“美女啊,跑那麼快幹嘛,哥哥們在後麵追你追了好久,累不累呀,累了,就來哥的懷裏,哥抱你回去睡覺。”
我心裏頓時感覺不妙,這些人果然就是一群流氓,不知道什麼時候盯上我的,我沒有和他們說話,而是不動聲色地攢足勁,準備逃跑。
為首的那個男人越走越近,而我就慢慢的往後退,他嬉皮笑臉的說道:“看得越清楚就越想要,你果然是個大美女,我們這群兄弟們觀察你很久了,今天終於逮住你了,如果你想跑的話,勸你還是放棄這個想法吧,我們幾個大男人難道還跑不過你一個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