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陌生沒說什麼,就帶我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以後,我下了車,抬頭看這家大醫院,我感覺這整個醫院都壓在我心上,快讓我喘不過氣來,如此的難受。
許陌生拉著我的手,心疼的看了我一眼,帶著我進去了。
如果我去看許陌生的表情,我一定會更加的心痛,他心裏沒有比我好受多少,同樣在為我著急擔心,他知道我是一個強脾氣,我既然決定要這樣做,就無法改變,他隻能夠從別的地方幫我。
到了醫院之後,我進了程雲飛所在的重症監護室,我看到他現在還躺在那裏,昏迷不醒,身上插著呼吸機,他臉色也很蒼白,但我感覺他好像更加的消瘦了,他現在正在昏迷,吃不了飯,隻能每天打營養針,又有什麼用呢?他一個大男人隻靠這個,怎麼維持得了身體所需要的能量?
我沒有看到程青水,我想她現在應該還在這裏,我問了護士,護士跟我說,程青水剛剛才走。
那麼她肯定還在這裏,現在她弟弟已經成了這樣子,她絕對不可能不管他。
程青水就他這麼一個弟弟,他們兩個的父母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他們兩個一直是他們的伯父收養長大,程青水的公司也是靠她自己一步一步打拚下來的。
程青水從小就很有經商的頭腦,擺地攤賺的第一桶金和朋友一起開公司,她的創業之路還是比較順利的,她和朋友一起開的第一家公司經營的非常不錯,三年時間,公司就強大起來,五年時間公司就上市了。
後來程青水和她朋友就分開,兩個人各開各的公司,程青水現在在國內的企業已經很龐大了,有好幾家上市的公司,又在美國有一家上市的公司,交給程雲飛去管,她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女強人。
但也就是因為她太強大,所以很少有時間和程雲飛在在一起,但他們姐弟倆的感情依然很好。
如果程雲飛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麼程青水就成了真正的無依無靠,孤家寡人一個了。
我許陌生出來的時候,我看到程青水,在陽台旁邊正在抽煙。
她背靠著牆,一手插在口袋裏,一手正夾著煙,正在緩緩的吐著煙霧,她的神情特別的落寞,眉宇間的憂愁未曾消散,臉上還掛著淚水,在她這張精致的臉上看起來很是違和,可真是讓人心疼。
我和程青水接觸的不多,之前在公司的業務上麵和他有一些合作,我隻知道她這個人非常的忙碌,但對人還是挺好的,性子比較直,不怕得罪人,做事雷厲風行,很有手段。
她現在快四十歲了,還是一個人,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
她的人生好像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我走過去,程青水看到了我,她把煙丟在地上踩了一腳,丟進垃圾箱裏麵去,看到我,淡淡一笑,看起來很是落寞,昨天晚上她肯定沒有睡好,她眼裏有血絲,神情非常的憔悴。
看到她的神情,我的心又像被針紮一樣的疼,我心裏的愧疚無處可放,我隻能夠說出來,我要承認自己的錯誤。
我知道這個結果可能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但我仍然要勇敢的去承擔。
程青水開口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雲飛是怎麼受傷的,你能告訴我嗎?”
許陌生瞥了我一眼,他那深邃的眼裏有著對我的擔憂和著急,還有對我的示意,他不想讓我說出去。
我微微攥著拳頭,咬咬牙,還是說出了口,我低聲說道:“對不起,是我弄傷的。”
聞言,程青水滿臉的驚訝,她的聲音變得冷冽,質問道:“你說什麼?他是你弄傷的,你怎麼把他弄傷了?”
我低著頭看著地麵,像個認錯的孩子,我說道:“昨天晚上的時候,沒有亮燈,我以為是小偷進來了,我拿酒瓶子砸傷了他。”
我其實真覺得自己傻,我為什麼不說出實情,我隻要說出是程雲飛他要侵犯我,我屬於正當的防衛,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可如果我說出了實情,程雲飛的名聲就壞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也是我最不想說的原因。
許陌生早就以為我已經和程雲飛在一起,如果這種事情我還要去防衛,那就說明我和程序之間的一切都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那麼這個孩子也肯定不是程雲飛的,而是屬於許陌生的。
我不想讓許陌生對我感到愧疚,對我們的孩子感到愧疚,我隻想讓他好好的和蘇曼在一起,去過我過不了的幸福生活。
這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程青水滿臉的不敢相信,她睜大眼睛,眸子裏竄出兩團怒火,她的聲音帶著憤怒,還有一絲絲的顫抖,問道:“梁夢,你怎麼回事,你們住的那個地方能有小偷嗎,你用腦子想一想好嗎,你不是那麼莽撞的人啊,你下手也未必太狠了吧,現在雲飛變得什麼樣了你知道嗎?醫生說他有可能變成植物人,也有可能突然就死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