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艾家豪宅正要展開一場瘋狂的派對。
三層高的華麗大蛋糕擺在布滿鮮花餐點的長桌上,滿屋子的年輕人全是艾莉吆喝來湊熱鬧的男女朋友,當然也包括了艾業集團的同仁們。
艾業集團的總裁艾銘更是整晚地笑不攏嘴,被不斷前來敬酒的賓客灌得滿臉通紅,眼中盡是充滿了對他這個人中之龍的獨子無比的驕傲與滿足。
他的妻子唐亞芳也是一臉幸福神色,這一對寶貝兒女,可是她攀上枝頭當鳳凰的畢生傑作啊!
獨自躲在後院階梯上抽悶煙的艾羅,卻絲毫沒感染到一室的熱鬧氣氛。他悶極了。夜空緩緩飄下絲絲細雨,他的心情也隨之煩躁起來。“艾羅,該切蛋糕了。”劉子瑩柔細的聲音響起。
艾羅一動不動地背對著她,煙霧彌漫了四周。
劉子瑩走到他身邊坐下,縱然不喜歡香煙的刺鼻味,但隻要是他的味道,她都樂意接納。
她今天的穿著一改平日樸素的上班族套裝,換上了艾莉為她挑選的紅色小洋裝,及肩的短發也挽在後腦,鼻梁上的細金框眼鏡將她一雙深沉眼眸謹慎地掩藏起來。
她算不上是個美麗的女人,即使化了裝還是顯得平凡,尤其和美豔野性的艾莉一比,她就像是一株襯托紅玫瑰的小草,但她內在的心靈卻是十分善良美麗,就像她為艾羅默默付出了時間和精力,不求任何回報一樣,她手上的訂婚戒指,似乎是她應得的報償。
“你是不是有心事?”她側著頭看他。
“沒有,隻是不喜歡這種場麵。”他又吸了-口煙。
“可是以前……你還是會配合大家開心的,何況今天你是主角。”她幽幽地說。
艾羅托著腮。這種應酬幾乎每個禮拜都會上演一次,可他卻不曾像今天感到如此厭煩過。
“我沒事,進去吧!”他撚熄煙頭,拉著她的手起身進屋。
兩人才推開落地玻璃門,應聲而來的彩炮緞帶聲轟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隻見艾莉帶頭起哄搗蛋,存心讓他不得安寧,連母親也在一旁猛拉彩炮……他真被古怪的一家子搞得頭都暈了。
“還躲!還躲!大夥等著你切蛋糕呢!”
艾莉拉著他到大廳中央。唐亞芳也靠近他身子,她身上的香味混著酒味讓艾羅一時覺得昏頭轉向。
“媽,你喝醉了!”他笑著攬住了母親的肩。
“兒子生日,醉了有什麼關係!”
唐亞芳和艾莉是家裏一對活寶,她總愛吹噓當年艾銘是如何打破門當戶對的限製,硬是迎娶她這個隻有高職學曆的鄉下姑娘。
她一直是個可愛的女人,快五十歲的歐巴桑了,身材已和當年傲視群雄的黃金三圍說再見了,但她還是保有一份純真的赤子心,艾銘就是愛上她這副不矯揉做作的傻大姐個性,在世風保守的五○年代,家世顯赫的父親硬是堅持娶了這名在美發院當洗頭小妹的鄉下姑娘為妻。
蛋糕切了,他終是逃不了又被抹了一臉奶油,大夥高興了,隻有他心情越來越糟,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躲到洗手間洗臉,仰起濕漉漉的臉看著鏡子,方靖恩的臉竟突然出現在鏡子裏,他嚇得一退,才看清鏡中自己倉皇失措的神情。
這是怎麼回事?他心煩的理由……是因為他嗎?
在那寧靜寂寥的山區,他隻有一個人嗎?他為什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