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她的自卑,可至少這張臉,還是能看的。

然而……和杜恒澤母親的第一次碰麵,她連唯一的自信源泉都失去了。

隻剩下無止無境的自卑和隱隱襲來足以淹沒她的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嗯。

周末愉快-_-!

Chapter 29

這間小會客室是年級主任見貴客的地方,裝修得簡單典雅,角落處放著綠色盆栽和小假山,旁邊是飲水機,指示燈剛從加熱跳成了保溫,室內的采光也是極好的,餘微抬眼就能看見窗外往西墜去的太陽。

她正襟危坐著,盡量不露出一絲膽怯,任對麵的人用目光審視她。牆上掛著的時鍾滴滴答答地走,不知道繞了多少圈,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坦蕩地正視杜媽媽,剛抬頭就捕捉到她嘴角一絲輕笑。

冷得讓人如墜冰窟。

餘微趁著勇氣還未流失,大聲說:“伯母您好,我叫餘微,是……”

杜媽媽抬手打斷她,還算有禮貌地笑著說:“你不用做自我介紹,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誰。既然我找到這裏來,所有關於你的事情自然全都弄清楚了,你也不要想借口來搪塞我,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餘微愕然,平靜下來,索性抬手整理好了頭發,點點頭說:“您問吧。”

“你和恒澤什麼時候認識的?”

餘微眯著眼想了會兒,想起那個浮躁的春天,後花園繽紛的海棠花和飄揚的柳絮,好像是……“四年前吧。”

杜媽媽沒料到竟這樣早,自然而然地猜測,“恒月介紹的?”

“不是不是……”餘微連忙擺手,生怕將恒月也牽扯進來,“認識後才知道……他是恒月的哥哥。”

“這一年來,恒澤每次周末出門都和你在一起?”

“……可能吧。”

這樣彙報戀愛曆程似的一問一答,是見家長時的必修課程,然而別人的問答是為了成為一家人,她的問答卻是判刑前的審訊。

“……過年時恒月每天吵著要出門找朋友敘舊就是找的你?”說完杜媽媽又覺得不對,帶了幾分譏諷說:“哦,她也許找你不多,任務隻是把那個找你的人帶出門。”

這樣明顯對她不滿的話,餘微不會接,隻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反正他媽媽已經給她定了罪,她再說什麼都是無益,不如直接等宣判吧。她開始預想如果杜媽媽拿什麼條件威脅她,她要怎樣諷刺回去。

杜媽媽見她意興闌珊,以為打擊她的目的已經差不多達到,放柔了聲音說:“餘同學,我對你沒有任何偏見,恒澤和你在一起也沒有影響學習,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開朗了許多,但是……你和他一點也不適合。我不是質疑你們現在的感情,誰沒有年輕過?但長大後呢?”

餘微原本想好的台詞一下子垮塌,她清楚杜媽媽是在裝親切,知道她其實還是在教訓她,但這些話,句句切中了她的軟肋。

隻聽她繼續說:“他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你也知道他的成績,我和他爸爸都希望他去北京讀醫,那麼這一讀至少就是五年七年,你呢?還有一年就中師畢業,應該會找工作進入社會了吧?到時候你們分隔兩地,一個還是學生,一個已經是社會人,距離越來越遠,你能保證不會有代溝?”

被說中心事的餘微再也矜持不起來,有些急切地脫口而出:“我們可以通電話寫信,寒暑假還能見麵的啊!”

她不是答應杜恒澤做到這些事的嗎?

杜媽媽像看一個固執的頑童一樣看著她,慢慢說:“下半年我和他父親都要調任去沿海,就是恒月他們家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