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輸完液就好。”
杜恒澤隻是隨意地瞥一眼過來,便驚訝地發現這位明顯從工作中趕來的父親,竟然還算是故人。
吳毅看見他也是大吃一驚,點頭致意後看了看女兒的睡臉才走過來說:“你竟然在這兒?”
杜恒澤對這個人的印象並不佳,但也懂得禮數,站起來說:“半年實習期。”
吳毅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兒又說:“方便說話嗎?”
若是昨天以前,杜恒澤大概會說:“我們倆有什麼好說的。”但因為存著些疑問,他便告了假和吳毅去了這一樓的吸煙區。
他們讀初中時吳毅就是大學生,比他們大上好幾歲,現在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穩重成熟,以前的吊兒郎當好像全不見了,隻有不耐拉開領帶的動作能窺見昔日的一點端倪。
吳毅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遞過來,杜恒澤搖頭拒絕了,自從上次餘微對他抽煙表示厭惡後,他就慢慢在戒,反正也沒多大的癮,吳毅收回手順勢把煙放進自己唇間,叼著煙笑道:“我忘了你是好學生,不抽煙。”
杜恒澤不予回應,選了一個最安全的話題,“想不到你孩子這麼大了。”
“很意外嗎?我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我女兒今年三歲。”吳毅眼中閃現出一絲溫柔,吐出一個煙圈問:“你還沒結婚?”
杜恒澤跟著他靠在牆邊,搖頭。
吳毅頗感詫異,難得露出以前的那種笑容,調侃道:“不會還想著餘微吧?”
杜恒澤不想回答他,他卻自顧自地往下說:“你來B市多久了?有沒有遇見她?嘖……我上個月見到她,好像又漂亮了……”看見杜恒澤皺緊了眉,吳毅嗬嗬笑說:“我可沒別的意思,我這個人呢,就是單純地喜歡所有美好的人和事,年輕的時候,覺得要盡我所能把這些東西全握在自己手裏,可你知道……哪裏會有十全十美?餘微麼,我後來也算她的半個朋友吧?她挺不容易的,你要是還有念想就去找她唄。”
雖然杜恒澤和吳毅接觸不多,對他的性格卻也是了解一二的,若不是有些什麼,怎麼會對他這樣非親非故的人說這麼……瓊瑤並八婆的話?他便試探性地說:“她那時候不是和你在一起麼?你們為什麼分開了?”
吳毅舉著雙手大叫冤枉,“這話你可別和我老婆說。當年完全是劉曉婭鬧的,讓我和餘微扮情侶幫她掙麵子,本來我們相敬如賓演得挺好,餘微不知道哪根筋出錯了,突然就那啥了,後來我們看見你,就猜你們多半吵架了,這不沒多久曉婭就說你們分手了,反害我內疚了好一陣子。”
杜恒澤緩緩點頭,和他昨天設想的差不多,他心情放鬆了些,真心說道:“想不到再見到你是這個樣子,當時還以為你這樣的人,是最怕被束縛的。”
吳毅低笑兩聲,在煙圈中眯起那雙標誌性的桃花眼,笑說:“我這樣的人?那還不是普通人,怎麼可能一輩子自由自在?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至少工作是我自己想要的,老婆是我自己挑的,比大多數人幸運,況且……被束縛也可以是一種幸福。”
他說得感觸,杜恒澤也聽得認真,兩個人沉默了會兒,吳毅先不好意思地拍拍腦袋,自嘲道:“我怎麼跟個娘們兒似的……”轉身拍拍杜恒澤的肩說:“我就想和你解釋一下當年的那個誤會,那可是我一生中唯一的汙點。”
杜恒澤失笑,“唯一的汙點”這種謊話他也說得出來。
吳毅看他忍俊不禁的樣子,微微發窘說:“我這可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