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發地濃厚,雲晚妝坐在牆角哈著氣搓著手,身子止不住地瑟瑟發抖,果子屢次往她身上蹭,都被她趕了過去。果子現在需要的是靜修,她冷成這個樣子,果子若還給她抱著取暖的話,還怎麼靜修。
許是因為疼痛,隔壁的老者司馬遇一直都在翻來覆去,碾在枯草上,發出細微的聲音。可是這樣的嘈雜沒有持續多久,突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整個牢房裏,雲晚妝都感受到一陣壓抑感。
不止是司馬遇發出的,連其他悉悉索索的聲音都突然靜止了,雲晚妝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抱起果子就站了起來,警惕地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果子,四周這麼安靜,很怪異是不是?”雲晚妝附在果子耳旁,輕聲念道。果子舔了舔爪子,睜開銳利的眼睛,掃描了一眼四周,身上漸漸緊繃起來。
“我還以為在人間一個月,你都已經與凡人無異了,沒想到你還能感覺到這些異常。”
話音一落,身著紅衣的慕葒俏出現在牆角的另一端,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在這紅衣的襯托下,看起來氣勢依然不減。
一見到慕葒俏,祭荼淒厲地嚎叫起來,渾身的毛發都豎了起來,充滿敵意的雙眼憤恨地盯著眼前的女人,露出尖銳的牙齒。
“你怎麼來了?”雲晚妝往後退了退,卻碰到了冰冷堅硬的牆壁,見身後無退路,隻得挺起腰板,仰著頭問道。
見一人一狐如此,慕葒俏很是滿意他們的反應,微微上前兩步,憑著自己比雲晚妝高一截,半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哼了兩聲:“雲晚妝,以為到了人間,你的公主身份就有作用了嗎?都在這種地方了,還裝什麼裝。”
“輸人不輸氣勢,要你管!不過慕葒俏,你不是受傷嚴重,在鳳墟山養病嗎,怎麼也跑人間來了?”
一想到祭荼那一劍,慕葒俏感覺到傷口的疼痛又增加了幾分,心中一怒,劍已在手,“我在鳳墟山靈虛鏡中看到你快死了,自然要特意來送送你。”
步步向前,步步緊逼。
雲晚妝咬緊紅唇,見左右都沒有可躲的地方,打又打不贏慕葒俏,幹脆抱著果子一屁股坐了下來,等著慕葒俏那一劍。
雲晚妝緊閉著眼,心裏卻一直叫囂著不甘,她不甘心就這麼死了。她若強大,一定不會再這樣任人宰割。
這是第二次了,雲晚妝在心裏默數。
這是第二次感受到生死一線間的感覺,第二次強烈地想變強。
晚妝……祭荼在心裏默默地念著她的名字,無人知曉。他拱起身子,隨時準備替晚妝擋上那一劍,準備隨時和慕葒俏抵死相抗,哪怕他的反抗毫無作用。
閉眼等了半天,雲晚妝都沒有等到預料中的疼痛,睜開眼一看,劍尖離她眼睛不過一指尖。
“大姐。”
雲晚妝正疑惑間,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偏過頭一看,陰暗的角落裏,慕連池站在慕葒俏的身後,拉著他姐姐的衣擺,神情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