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江一六,雖然也可以說是誤打誤撞進的娛樂圈,可歸根結蒂說起來,似乎還是陳其年帶來的蝴蝶效應中的一環。
秋芒說著,對江一六使了個眼色,兩人拿著杯子,對陳其年道:“敬你。”
陳其年越發不好意思起來,忙也拿起杯子:“你們真別這麼說,和我沒什麼關係,是你們自己的能力。”
誰知道遊北也默不作聲地端起杯子,往陳其年的杯沿上碰了一下:“敬你。”
陳其年:“……”
陳其年好笑地說:“你湊什麼熱鬧。”
遊北卻覺得,最有資格這麼說的人,就是自己。
如果自己的生命中從來沒有過陳其年,那也不知道會是怎麼樣。或者陳其年在中途放棄了當時那個冥頑不靈的自己,自己的人生也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就連現在的成就也是如此,陳其年沒有具體指導過他怎麼做,做什麼,可是若沒有陳其年的引導,或者直接說,若沒有陳其年在身邊,他根本就不會有那麼大的動力。
就像是在沙漠裏麵的一棵植物,本也可以不斷往幽暗的地下延伸去汲取水分,可是忽然有一天,這個地方開始落起了雨,溫柔的,充沛的雨,還帶來了雨雲,遮住了火辣辣的太陽直射。
這棵植物,就來到了另一個環境裏麵,為了節約得之不易的水分而生長出來的針刺狀的“葉子”,也終於能夠舒展開來,成為真正的、柔軟的、寬大的、綠色的葉子。
秋芒和江一六說的那些話尚是誇張,可遊北自己在接受雜誌采訪和電視采訪時說的那些話,根本還沒有表達出他所受陳其年的萬分之一。
陳其年確實是給了他一條新的生命。
他甚至無法用言語去表達出這一切。
飯後,送了秋雨、周雅和明修文回宿舍,也沒管江一六和秋芒這倆社會哥了,陳其年和遊北並著肩在陳其年的大學裏麵慢慢地散著步。
這是遊北第一次參觀陳其年的大學。
他以往不敢來,也不願意來,總在門外等著陳其年。
如今兩人走在校園裏,偶爾會有人認出陳其年,順帶就認出了遊北,神色各異,有微妙的,有驚訝的,有興奮的(?),什麼都有。
遊北默不作聲地跟在陳其年身邊,看著陳其年和人打招呼。如果別人和對他打招呼,他就回以禮貌而拘謹的招呼,如果別人裝作沒看到他,他便沉默地站在那。
“這樣多好。”兩人坐到湖邊的椅子上,望著波光粼粼的靜謐水麵,陳其年笑著道,“以後都能這麼大大方方的走在一起了。現在隻剩一件事了。”
遊北看著他。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遊北的目光幾乎都是落在陳其年身上的。
“和奶奶,還有爺爺出櫃。”陳其年說,“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也總不能再瞞著他們吧。隻是老人家的話,還是要——”
“我已經,說了。”遊北說。
陳其年一怔:“什麼?”
“我說了。”遊北說。
陳其年:“……”
陳其年:“你這次來這邊之前說的?”
遊北搖了搖頭:“去年。”
陳其年:“……”
陳其年震驚了:“去年什麼時候?”
“公司,正式,開了,接了,你學校,的合作,和,W集團,係統升級,合作。”遊北說,“拿到別墅,房產證,和車鑰匙。”
陳其年:“……”
你那是上門提親的架勢吧?
遊北有點怕陳其年說自己,小心地觀察著他的神色,繼續說自己的提親現場:“我就是,想讓,爺爺,和奶奶,知道,我對你,是認真的。我也,有能力,照顧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