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不是個有心機和城府的人,所以盡管她猜測齡悠公主或許會趁著這次宮宴陷害她,也沒有什麼對策。
她心裏有些擔憂,不過也不至於害怕,隻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果一不小心落入了別人的圈套,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或許這樣揣度他人不是君子作為,但景宣是吃過虧的,怎麼著也得有三分戒心吧。
桌上擺著用井水洗過的瓜果,上麵還沾著晶瑩剔透的水珠,景宣隨手拿起一個,放在手裏轉來轉去地把玩,心裏想著很多事情。
突然,頭上有什麼東西拍了她一下,她愣了愣,手上的果子就已經不見了。她定睛一看,易寒已經坐到她對麵,手裏拿著從她這裏拿走的果子,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呀!”景宣驚呼了一聲,道:“你怎麼又來了啊?”
易寒愜意道:“我想來就來嘍。不過我聽說你好像又要在宮裏多待一段時間了?”
景宣托著腮,惆悵道:“不是好像,是一定。本來大王都已經答應好了,就放我出宮的,可是公主突然來了,非要我留在宮裏,準備宮宴的酒。我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悔,我當時應該把膽子放大一些的,索性就跟大王說,我在宮外也可以為王宮準備瓊仙露,隻恨我當時沒想到這一茬!”
易寒靜靜地聽完這些,然後問:“那你是怎麼看這件事的?”
景宣忽閃著眼睛,看著易寒道:“我覺得公主是想接著這次宮宴害我,不是我把人家想的那麼壞,隻是之前她那麼不講道理,我也是據此猜測而已。”
齡悠公主和當年在洛安所見的小公主真是沒什麼兩樣。景宣記得那時還是冬天吧,洛安積雪數尺,那人不過是一不小心擋了公主車駕,便被她埋在雪裏,活活凍死了,被人挖出來的時候,已經僵硬的像跟燒火棍一樣。
不是她把人想的太惡,隻是每每想到那些歹毒的女人,景宣就後脊背發涼。
“不管你的這個猜測對不對,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阿宣。”易寒忽然嚴肅起來,眼中的光芒猶如水麵反射的陽光,過濾掉了許多刺眼和曜目,唯餘溫和與堅定。
景宣睜大眼睛看著易寒,然後伏低頭道:“易寒,我還能和你回到過去那樣嗎?”
“我不管你這四年喜歡過誰,反正以後的十年,四十年,你都隻能喜歡我一個人。”易寒有點孩子氣道,他其實也是在意荀潤的事的,但並不是怪景宣,反而慶幸,慶幸他們兩個什麼都沒有發生,景宣就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了。
“嗯。”景宣徹底地感動了,堅定地看著易寒點了點頭。
她心裏一直是有易寒的位置的,隻是過去,她以為易寒已經死了的時候,這個位置便被她小心藏了起來,等到易寒破天荒又出現了,這個位置又一點一點從心裏浮現出來。
日子過得出奇的快,到了宮宴這一天,宮裏的人忙裏忙外,宮中好不熱鬧。
當然這些忙活的事,都是宮裏的下人要去做的,景宣有心也搭不上手。宮裏的東西,講究太多,她實在不大懂,自然不能隨意插手,要是幫了倒忙還是害了人家。
於是這一天,景宣又閑了下來,等到這一日夜宴過後,就是真的可以出宮去了。景宣坐在樹叉上,看著晉宮恢宏壯觀,不由心有感歎,看來這深宮大院的生活時候真的不適合她呀!她還是喜歡流連於市井,在大街上跑來跑去,想去哪裏就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