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端詳了莫澤豐片刻,謝曉依覺得好無聊,倦意襲來,打了個嗬欠,想起明天還要考試,光看他睡得香,竟忘了自己也該休息了。
她洗了把臉,關了燈,就隻留一個小小的壁燈,爬上陪護床倒頭大睡,可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頭不自不覺就轉到他的方向,眼睛也莫名其妙的睜開,映入眼底的就隻有他。
黯淡溫馨的淡黃燈光灑在他的臉上,竟有不真實的感覺。
好像在夢裏,恍恍惚惚的不真實。
是夢嗎?
為什麼感覺那麼的真實。
說是真實。
可是又覺得像在夢裏,腦海中盤踞了許久的人,竟然就睡在旁邊,一米遠的地方,觸手可及。
就在謝曉依為夢還是現實費腦經的時候,身旁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她。
四目相對,一擊電流在兩人的眼神交彙處炸響,電光石火,劈裏啪啦的響。
寂靜的病房裏,氣氛變得尷尬起來,連空氣也似凝固了般,沉沉的壓在兩人的胸口,呼吸也困難。
“過來扶我。”莫澤豐突然抬起了手,朝著謝曉依揮了揮。
“哦!”謝曉依立刻翻身下床,沒有絲毫的猶豫,將他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中。
這個晚上,他的手已經與她相互交握了很多次,她甚至已經熟悉他手的每一寸皮膚,很光潔,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齊,他的手和他的臉一樣好看,常聽人說,手是人的第二張臉,看他的手,就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貴族的手,反觀自己,雖然從小也沒有做過粗活重活,手也還算白皙細嫩,可是有一點,到了冬天手背上就會長凍瘡,現在還有長凍瘡時留下的疤痕,很淡很淡,雖然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可是一到冬天又會長出來,讓她苦不堪言。
莫澤豐一手抓著謝曉依,另一手還紮著針頭,絲毫不敢用力,艱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胃部的疼痛雖然減弱了些,可還是折磨著他,動作幅度也不敢太大,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穿上鞋勉強站起來。
他抓著謝曉依的手沒放,而謝曉依也沒有抽手。
“你要去哪裏?”謝曉依擔憂的看著他,生病的人就該好好躺著,現在還掛著吊瓶呢,怎麼就下床走動了,猜不到他想幹什麼,隻能默默的聽他的指令。
“你提上。”莫澤豐指了指吊瓶,就定定的看著她。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卻絲毫不會折損他的俊美,謝曉依不敢再與他對視,他怎麼說就怎麼做,取下吊瓶高高的舉過頭頂。
謝曉依跟著莫澤豐走到衛生間門口,他拿過吊瓶往門旁邊的掛鉤上一掛,就鬆了謝曉依的手,進去關上門。
背對著門站著,謝曉依聽到裏邊傳出嘩嘩的水聲,俏臉漲了個通紅。
聽不到聽不到,謝曉依堵著耳朵,自己幹嘛要在門口等他,轉身回到陪護床上躺下,腳剛脫了鞋放上去,衛生間的門就開了,莫澤豐低低的聲音喚道:“過來扶我。”
謝曉依不滿的嘟著嘴,動作真快,剛躺下去又叫她,討厭!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穿上鞋去扶莫澤豐,還要一隻手提吊瓶。
謝曉依覺得自己就是他請的老媽子,還是不要錢的那種,不過看在他確實病得不輕的份兒上,不和他計較。
莫澤豐躺下去,謝曉依心想這次可以睡覺了吧,她真的好累,平時這個時候早就和周公約會了,可是今天卻還在醫院陪這個色魔,受他的欺壓,真後悔一時心軟上了救護車,早知道把他送上車就撤,現在已經舒舒服服的睡大覺了。
還未等她把鞋脫了上床,莫澤豐又發話了:“我肚子餓,去給我弄點兒吃的。”
謝曉依背對著他,苦著一張臉,長歎一聲,算了,就當學習雷鋒做好事!
她連正眼也不看他,出了病房去找護士,不知道這個時間醫院還供不供應食物。
護士連連搖頭:“食堂七點鍾就不供應,病人餓了你可以去外麵超市買東西回來自己做,單人病房都有廚房,也有簡單的廚具。”
“哦!”謝曉依無奈的應了一聲,轉身就回病房拿錢包。連看也不想看莫澤豐一眼,討厭鬼,半夜三更的肚子餓,要吃東西,還要她動手做,真會給她找麻煩!
醫院旁邊就有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大超市,她買了些雞蛋和番茄還買了一把掛麵,打算做個雞蛋麵去填莫色魔的肚子,想起廚房裏好像沒餐具,又買了一個大麵碗和一雙不鏽鋼筷子。
謝曉依回到病房一頭紮進廚房忙碌起來,很快一碗香噴噴的麵就端到了莫澤豐的麵前,他睜開眼睛,看了謝曉依一眼,連句謝也沒有,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