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去。他身上的血漸漸滲在我身上,燙如烙鐵一般。我心頭一緊,愈加不敢懈怠,加快速度破開迷霧。
“何必這樣做呢?施展仙術根本就飛不出去,到時候你筋疲力盡……”含光的聲音被風吹得細碎。
我有些生氣地打斷他:“那就一起死!”
含光的呼吸有些淩亂,許是痛極了,好半晌都沒說話。我微側過臉去瞧他,喉嚨幹澀發緊:“姓光的,你不準比我先死……聽到沒有……”
“死不了……”含光喘熄了一下,輕笑起來,“我還沒聽到自己最想聽的那句話,怎麼舍得死呢?”
眼眶發熱,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我聽見自己啞聲說:“……你才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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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有些沉重哈,咳咳,下麵就好了……
第十七章 相處(下1)
織繡夫人應允下來的承諾也不是那麼好取得的,這見鬼的迷霧森林幾乎讓我們喪了命。然而含光畢竟還是想與我一同求生的,盡管精力不濟,他卻能憑著記憶告訴我來時走來的方向。
如此這般,途中雖然偶有迷路,但是很快也能找到正途。
最不幸的是,這裏陰寒氣極重,與我體內的陽氣相克。我處於其中,比常人更覺冷三分,甚至於仙氣也消耗得特別快。又堅持飛了一段後,終於耐不住疲倦直直栽倒在地!
雪花揚揚灑落,有些落在眉毛,有些落在臉頰,極慢的消融。
天寬地闊,那抹湛藍印在眼中,格外的好看。被我打破的迷霧很快又聚攏起來,漸漸遮住了樹端之上的風景。我收攏手指,僵硬得幾乎再也感受不到含光掌心的溫度,但不知為何,閉上眼的刹那心卻像是在微笑。
凡人拜把子的時候,都愛向天發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想,此番我與他倒是應驗了。
意識墜入虛無的黑暗中,痛,是唯一的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像是拆掉重組了一般,酸軟至極,我連動也懶得動。
“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啊?”南風暴躁的嗓音敲打耳膜,“本少爺不伺候了!”
“少主去哪裏?”男子冷冷淡淡的聲音響起來,“夫人說了,在白公子醒之前,你都不能出這道門。”
“你……”
我揉著額角,眯著眼睛看向站在門口僵持的兩人,有氣無力地打斷他們:“喂,有什麼東西吃啊,我要餓死了……”
“嗯?你居然醒了!”南風睜大眼扭頭看我,幾步走近,伸手搭搭我的脈,挑了挑眉,又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去。
“含光……”我的心一跳一跳的,隻喊了他的名字便不敢問下去。
南風笑了笑,難得沒有故意吊我胃口,隻頷首道:“放心,有你這掃把星在旁,他都快練就出一身銅牆鐵骨,死也死得沒那麼容易。”
織繡夫人聞訊來看我,一番寬言後告訴我,冰箭傷及含光背部,卻直刺心脈,命是保住了,卻不能多加操勞,建議我們在府中多住幾日。
反正比賽是輸了,朝天書拿不到回頭肯定要被天帝責罰,晚點回去也無所謂了,況且含光的傷也不能再折騰。我想她說的有理,謝過之後,就點頭應下了。
比起含光的傷勢,我不過是仙氣消損過多,並無大礙,稍作休息,就急匆匆跑到隔壁房間去看他。
他還睡,呼吸沉穩,麵色如常,我鬆了一口氣,悄聲走近。織繡夫人說他心脈受損,也不知傷到何種程度?
我彎下`身去撩開他的褻衣,正要仔細瞧瞧他的胸口,忽然若有所覺地抬起頭來,恰巧對上了含光漆黑如墨的眼眸。
那裏麵含著促狹的笑意,我連忙鬆開手,挺直脊背,尷尬道:“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傷,其他什麼都沒做!”
“我也沒說什麼,白虎大人忽然心虛的解釋起來,倒讓人覺得有什麼了。”含光似要坐起來,我趕忙扶了一把,“我想喝水……”
“哦,等一下。”我點點頭,走到桌邊倒了杯水給他,隻是這水太熱,端到麵前仍舊冒著熱氣,含光垂眸瞧著它也沒伸手接。
我怔了怔,把它湊到嘴邊,又吹涼了些才又給他。
含光一笑,就著我的手,咕嚕咕嚕喝下去,仰頭道:“我想喝一杯,勞煩。”
我看他一眼,又倒了一杯給他,依舊吹涼了喂到他嘴邊。
“還想喝嗎?”
含光舒舒服服地靠後,搖了搖頭,笑道:“不了,多謝。”
我回身將茶杯放好,聽著他在身後自言自語地歎道:“躺了好幾天了,這雙腿好像沒了知覺似的……”
“要我幫你捶一下嗎?”
“嗯,也好。”
我跪在床上,掀開被子替他捶起腿來,心裏覺得有些別扭,含光倒是一副享受的樣子,笑眯眯的,十分欠揍。
“白虎大人,輕一點,我的腿可不是那些牆……”
我漲紅了臉,怒道:“你閉嘴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