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冬夜,在麥城的繁華地帶,霓虹燈閃爍,不時有醉酒之人在街頭大聲喧嘩。賣夜宵燒烤的大排檔燈火通明,KTV的招牌在引誘著愛玩的男女們徹夜狂歡。地上是半融的積雪,又濕又髒,開過的車身上都濺上雪泥,一片狼藉。
楚天闊的車在麥城最好的酒店門口停下,說是最好,不過四星級而已,畢竟這隻是個二線小城市。但齊楚集團的少東家楚天闊,在商界赫赫有名的手段就是化腐朽為神奇,他最擅長挖掘別人尚未發現的“金礦”,把一些不起眼的小企業做大,重組,上市,抑或賣掉,從中賺取巨額利潤。
這一次,楚天闊“微服出行”到麥城來考察,是為了把這家酒店買下,打造成一家五星級超豪華度假酒店,他看中麥城極佳的地理位置,位於天都市西北麵,背山麵水,風光秀麗。
作為首都,天都市的外圍迅速膨脹,環線已經如蜘蛛網般蔓延。城市中人越來越追求生活品質,未來幾年內,吃喝玩樂的足跡勢必擴張到到這些周邊小城。
今兒天公不作美,下了半日大雪,路麵濕滑,高速堵車,直到深夜才到達。楚天闊隨身隻帶一個保鏢和司機,開一輛低調的大眾輝騰,假裝是普通客人。
司機為楚天闊開門,他剛下車,走上台階,突然,一個穿著紅色羽絨服和綠色褲子,像一棵聖誕樹一樣的“物體”撲通一身倒在他麵前,哎喲一聲,摔個狗啃屎。
一隻小手一把摸上楚天闊光滑如鏡的黑色牛津鞋,順勢拽住他高級手工定製的西服褲,楚天闊倒抽一口冷氣。旁邊保鏢連忙去把那個“物體”拖開,這下大家看清楚,是一個小女孩,臉上沾泥,活像個小乞丐。
“幹嘛呢?走路不長眼?”保鏢粗暴地將她拉到台階邊。
“痛痛痛痛……胳膊要脫臼啦!”那女孩尖叫。
楚天闊出聲阻止:“別傷她,隻是弄髒我衣服而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三人正要抬腿走進酒店,那女孩一屁股坐在雪地裏,捶胸蹬腿,放聲大哭:“臭男人,死男人!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就會欺負弱女子!”
那哭嚎聲好比魔音穿耳,三人都不由得捂上耳朵。酒店大門口的門童跑過來,用腳踢那女孩的背:“別在這兒撒潑,到別處去!”
女孩抽泣著爬起來,這時有幾個醉酒的男人圍過來看熱鬧,一個大漢色眯眯的打量小姑娘,猛地抱住,咕噥著說:“妹妹別哭,叔叔疼你!”說著大手就朝胸口摸去。
小女孩一驚,掄起手裏的包就甩到那男人臉上,正中鼻梁,疼得那人嗷嗷叫。另一個男人罵罵咧咧地去拉她,小女孩可能是喝了點酒,借著酒勁,膽子大,力氣也大,又踢又咬,大罵:“混蛋,你們都是色狼!滾開!”
“裝什麼裝?深更半夜在外麵溜達,不就是出來勾引男人的嗎?來,陪大爺喝兩杯。”男人搶走她的包,把她的胳膊反扭。
那女孩不肯就範,哭喊得聲嘶力竭。
一時之間鬧得不可開交,楚天闊站在台階上,隻覺太陽穴突突跳,頭昏腦漲,小地方怎麼亂成這樣,真是無法無天,男人當街調戲女孩子都沒人管?
他大吼一聲:“放開她!”
那幫醉醺醺的色鬼才不管呢,楚天闊使個眼色,身邊保鏢和司機走上去,將那些手腳不幹淨的男人趕走,小女孩還坐在地上哭。
楚天闊走到她麵前,問:“你家在哪兒?”
“我沒有家……”女孩哭著說。
“那……你住哪兒?”
“我沒地方住!”
楚天闊皺眉,司機低聲詢問:“少爺,您看,要不要報警?”
他對司機說:“不用報警,小事一樁。”
楚天闊心想,這天寒地凍的日子,一髒兮兮的小女孩,醉得神誌不清,無處可去,即使叫了警察來,又能怎樣呢?遇到些不三不四的壞胚子,還不是從一個火坑跳進另一個。
他也是有妹妹的人,最見不得小女孩受委屈。
楚天闊歎口氣,就當日行一善,替妹妹積德吧。他伸出手,拉小女孩起來:“你跟我來吧。”
那小女孩抬手用衣袖抹去臉上的雪泥,露出五官,在路燈之下,一張清秀的白皙小臉,黑瞳如寶石般清澈,淡眉彎彎,下巴尖尖。最妙是那微微噘起的飽滿紅唇,有如櫻桃一般晶瑩嬌嫩。
楚天闊一愣,有種撿到寶的感覺。
髒兮兮的小女孩跟著楚天闊走進他預訂的豪華套房,酒店以他們有限的品味將房間裝飾得金碧輝煌,寬敞得可以在裏麵騎自行車。保鏢和司機幫忙把小女孩架到房裏,楚天闊就讓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