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有時愛情徒有虛名(1 / 2)

楚天語凝視一會兒,有些黯然神傷。

“多麼痛苦的蛹化,破繭,好不容易長出翅膀,生命卻如此短暫,朝生暮死,不過刹那芳華,何苦來這世上一遭呢?”

這話聽著淒涼,有些感懷身世的意思,簡艾忙握住楚天語的手:“活著就很快樂,哪怕隻有一天,也要笑著享受。”

楚天語微微一笑,問:“你吃過早飯嗎?今兒天氣好,不出去玩玩?”

“我哪兒也不去,就陪你。我帶了書,念給你聽好不好?”

“是什麼?”

簡艾得意地從包裏掏出《簡愛》。

“你看,我在書房找到的,是我最喜歡的愛情小說,夏綠蒂·勃朗特的名作《簡愛》。”

楚天語笑說:“我初中時也看過,差不多都忘記了。你隨便讀幾頁吧。”

楚天語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似睡非睡。簡艾偷偷瞥一眼楚天闊,他在沙發上坐著,翹起腿,雙手往後扣在腦後,一副老神在在的閑散模樣。

簡艾清清喉嚨,隨手翻開其中一頁,恰好就是她最喜歡的那段台詞。

“你以為,因為我窮、低微、不美、矮小,我就沒有靈魂沒有心麼?你想錯了!——我的靈魂跟你的一樣,我的心也跟你的完全一樣!要是上帝賜予我一點美和一點財富,我就要讓你感到難以離開我,就像我現在難以離開你一樣。我現在跟你說話,並不是通過習俗、慣例,甚至不是通過凡人的肉體,——而是我的精神在同你的精神談話;就像兩個都經過了墳墓,我們站在上帝腳跟前是平等的,——因為我們是平等的!”

她越念約大聲,聲情並茂,宛如話劇演員。

念完幾頁,楚天闊和楚天語都鼓掌。

楚天闊說:“很好,看得出你很喜歡這本書。我得去公司開會,你多陪陪天語,下午應該可以出院了,我跟醫生談過之後來安排。”

簡艾盡心盡力地陪伴楚天語,天南海北地瞎聊,隻是回避她的感情生活。

楚天語見簡艾一直捧著那本書不放手,笑問:“你的名字可是從《簡愛》這本書來的?你父母真是有巧思,是讀過書的文化人。”

簡艾不好意思地垂頭,說:“不,我爸媽都是極其普通的老百姓,沒上過大學。我的名字其實是簡艾,艾草的艾,我媽媽姓艾。很俗氣對不對?是最不動腦筋的取名方法。我倒是想改名,我媽怕麻煩,不肯帶我去。”

楚天語點頭說:“沒關係,你可以將簡愛用作筆名。你的名字本身也很好聽。”

簡艾有點酸楚地說:“這不過是一點虛妄的幻想罷了,仿佛一個特別的名字可以令我平庸的一生有那麼一點點光彩,可那隻是別人念出我名字那幾秒鍾的關注。”

楚天語拍拍簡艾的肩膀,說:“小艾,有些話我想跟你談談,可又怕交淺言深,讓你不舒服。”

簡艾忙擺手:“不會不會,我洗耳恭聽。”

“你跟我哥上過床?”楚天語單刀直入。

簡艾的臉刷一下紅透,她窘得想鑽到床底下,支支吾吾不敢答腔。

楚天語卻平靜地說下去:“你不用不好意思,你害羞不外乎是因為年紀小。其實我們兄妹自小受西式教育,思想開放,對於男歡女愛之事,一向都開誠布公地討論。哥哥放你在身邊,便是對你另眼相待,分外重視。”

簡艾不吭聲,她想,楚天闊留著她,不外乎是因為她有著和楚天語同樣稀罕的血型,是個“活動獻血庫”。

楚天語說:“但是,你可別迷信愛情小說裏灌輸的三觀,尤其是《簡愛》裏麵的,你跟我哥,並不是平等的。”

楚天語的語氣溫柔可親,語調平淡如水,可是此言一出,簡艾好似被人在肚子上捅了一刀,五髒六腑都流出來。

她抬起頭,看著楚天語。

“天語姐姐,原來,你看不起我?因為我窮,我矮,我家沒錢沒勢,所以我就沒資格跟你哥在一起嗎?”

楚天語摸摸她的頭:“傻瓜,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你認為你跟我哥的關係是戀愛嗎?戀愛雙方必須處在平等的地位上,這種平等,不單單是物質條件和外在容貌,更是知識、閱曆、能力、興趣愛好和價值觀的平等。你說,你跟我哥是平等的嗎?”

簡艾重重垂下頭去,許久才開口:“是,天語姐姐,你說得對,我沒有一樣拿得出手,卑微如野草一般,哪裏配得上楚少爺。”

楚天語安撫她說:“也別這麼貶低自己,你至少有兩樣是極珍貴的,一顆純真的赤子之心,以及一張漂亮得令人過目難忘的秀麗臉蛋。真心和美貌,都是這世上最稀缺的資源。我哥從不會無緣無故親近某人。他相信你,便是對你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