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都市落地,焦急等待多日的管家蘇琴,早已隨司機開一輛七座商務車來接。

蘇琴一見楚家兄妹手腳齊全,都能走路,一顆心才落地。

她抓住二人胳膊,憤然說:“以後再不許到歐洲去亂跑!就老實在家待著!嚇得我魂飛魄散,幾天幾夜睡不著覺。”

楚天語看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鬢邊又添白發,親熱地摟住她肩膀,安慰說:“我們兄妹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來,嚐嚐這馬卡龍,這是巴黎最有名的店家做的……”

蘇琴又氣又笑:“你們差點被機槍突突了,還有心情吃甜點?”

楚天語溫言軟語:“苦中作樂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蘇阿姨,你說,我今天要不要買一支新股?帶你一起買呀,我運這麼旺,肯定漲!”

大小姐好手段,三言兩語,哄得老管家展顏。她偷偷給哥哥拋個眼色,楚天闊對她豎起大拇指。他對這位管家,是又愛又怕。家裏瑣碎事務離不了蘇琴,可她叨叨起來,真像念緊箍咒,隻有楚天語那化骨綿掌搞得定!

簡艾心知,她是個最無關緊要的小跟班,人家才不關心她的死活。她不多嘴,乖乖鑽進車裏,閉上眼睛睡覺。

正假寐,有人輕輕給她蓋上毛毯,她睜開眼睛,見是楚天闊,原來他上車就坐到她身邊。她感激莫名,悄悄握住他的手,他對她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經過生死劫難,他們之間的感情,又躍進一步,有條無形的鎖鏈,把他們牢牢綁在一起。他們清楚看見彼此的真心,在命懸一線的時刻,無一絲猶豫,都願為對方擋子彈。

巴黎一夜,無數人死去,血流成河,若因而成就了一段愛情,也算是黑暗中的一點星光。

回到楚家大宅,楚升豪和楚天驕難得都在,他畢竟是一個父親,見兒女平安歸來,大力擁抱,聲聲說:“萬幸,萬幸!我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有如折壽十年。”

楚天驕隻是默默站在一角旁觀,不說話,看這一場父慈子孝的好戲。簡艾溜邊上樓,被楚天驕一把抓住胳膊,問她:“真的嗎?你在現場?有幾個恐怖分子,用的是AK47?”

簡艾沒好氣:“懶得跟你說,你自己看新聞吧。”

“新聞哪有幸存者口述精彩,快,全告訴我!”

他雙眼放光,如一頭小狼嗅到血腥氣。簡艾皺眉,這家夥,不會是平常打那些暴力刺激的電腦遊戲打多了吧,以為遭遇恐怖襲擊,就像拍了個動作電影似的好玩兒嗎?

“你別問了,我不想多說。”簡艾甩開他的手。

楚天驕怪笑:“可惜你們沒叫上我一起去巴黎,如果我在那兒,我肯定會搶過機槍殺掉他們!我會拯救你們所有人!你真沒用,隻會哭吧?”

他以為人生如戲,新聞都是假的?簡艾覺得此人完全不可理喻,那些人的血是真的,死亡是真的,屠殺是真的,那不可以用來開玩笑!

道不同不相為謀,簡艾覺得跟楚天驕說話都是浪費力氣。她回到房間,行李已經被傭人拿上來了,她默默整理箱子。

過一會兒,蘇琴敲門進屋,簡艾忙問好,說些沒營養的客套話,年過得好嗎?天氣可冷?

蘇琴也有模有樣地跟簡艾寒暄了一會兒,拿出一個大紅錦緞荷包,遞給簡艾。

“這是什麼意思?”簡艾打開,見裏麵黃澄澄的,是一套生肖紀念千足金幣,共十二枚,是仿古錢幣的樣式,做得十分精巧。這種金幣有保值投資的作用,珠寶店和銀行都有售賣。有錢人愛在逢年過節時買來送人,比送現金又略含蓄點,很是體麵。估計是誰孝敬齊家二老的,齊老太太想起簡艾,順便就打賞給她。

“你過年沒去齊家那邊拜年,可老太太還是準備了紅包給你,讓我轉交。”

簡艾麵紅耳赤,忙推拒:“這我不能拿!我都沒去磕頭……”

蘇琴笑說:“給你就拿著吧,你若不要,我反而不好交差。”

簡艾聞言,隻得千恩萬謝地收下,她想,齊家那位老太太貌似沒那麼可怕,還是很關心她這個孤苦伶仃的小女孩的。

蘇琴拍拍她的手:“金價一直在漲,你好好收著,等確實有急用的時候再去變現。”

“是是是,真的太感謝了。”除了謝謝,簡艾還能說什麼呢?

她將金幣收在床頭櫃,和其他貴重物品放在一起。

晚餐時,難得全家人都齊全,張弛也在,席間說的都是巴黎恐襲的事,楚升豪擔心齊楚集團在歐洲投資的一些生意會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