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們交換眼色,更加確定,這原本是一起針對那女孩的綁架案,隻是因為盛夏這個“意外”出現的愣頭青跟他們拚命,結果變成持刀傷人。
錄好口供,警察們告辭。楊律師跟簡艾說了幾句話,也離開,留下名片:“有任何需要,隨時打給我。警方調查的進度,我會時刻跟進的。”
“多謝您。”
簡艾把楊律師送進電梯才返回。
盛夏對簡艾說:“姐,我手機呢?我得給部隊請假,不能及時歸隊要受處分的。”
“我來說,你告訴我電話號碼。”
簡艾口齒伶俐,當下就把這事兒跟盛夏的班長彙報了,把弟弟的英勇事跡大肆渲染了一番,把傷情描述得特別嚴重。
盛夏聽了,忍不住笑:“可惜你是我姐,否則我這算見義勇為吧,說不定能得個軍功章。”
“你想得美,你這是休假期間,怎麼也不會算你立功呀!”
“那真是不劃算,你還得請我吃十頓飯才能扯平。”
簡艾拉著他的手:“請你吃一輩子飯都行。”
艾家燕抹淚,鑽進洗手間。簡艾俯身在盛夏耳邊說:“你的心,我明白。這已是第二次,你奮不顧身地救我。以後你有事,我也會為你拚命。”
盛夏的臉泛紅,別過臉去,嘀咕說:“誰要你拚命,你好好活著,我就謝天謝地。”
簡艾無聲地哭了,眼淚不爭氣地砸在二人緊緊相握的手上。
隔了好一會兒,盛夏低聲問:“媽說,這豪華病房是那個姓楚的給我安排的,你還跟他在一起哦?這麼多年了還沒換,真夠長情。他不煩你,你也不煩他嗎?”
簡艾噗呲一笑:“你管得真多,我看你是好透了,不如出院吧。”
“嘎?我才不要,這麼舒服的房間,護士也漂亮,我要多睡幾天。”盛夏的孩子氣暴露無遺。
正說著話,楚天闊來了,司機送上鮮花和水果籃。簡艾笑著迎上去,低低地在他耳邊說:“你這麼忙,就別跑來了。”
“這點時間總是擠得出來的。”
他拉過一張椅子,在病床邊坐下,溫柔地問:“怎麼樣?感覺有沒有好一點。”
盛夏拿出男子漢氣概來,說:“我沒事兒,已經好了。”
“畢竟是重傷,縫了那麼多針,好好養著,別急著下床,凡事聽醫生的。”
盛夏有數年沒見過楚天闊,當初模糊的印象和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漸漸重合,他還是那麼高雅,那麼善良,扮演著從天而降的救世主形象。
護士走進來,說:“請家屬結算一下本日費用。”
艾家燕忙說:“我就去。”
等母親出去,盛夏忽然對楚天闊說:“你是真喜歡我姐,對吧?”
楚天闊挑眉,嘴角浮現一絲淺笑:“那是當然。”
“你要對她好一點,保護好她,別讓壞人傷害她。”
“是,我吸取教訓了,以後不能讓她在外麵隨便亂跑,這次把我也嚇得半死。”
盛夏沉默一會兒,輕聲說:“當年我年紀小不懂事,那件事一直沒當麵感謝你。”
“哦?”
“謝謝你那時候叫警察不要給我落案底,我差點把爸爸都殺了,如果有案底,我就不能進部隊,就不會洗心革麵,做個好人。那時要入伍,每個人都要開無犯罪證明,我以為我完了,誰知公安局說我清清白白,沒有問題。我才知,你對我真好。”
楚天闊微笑,淡淡地說:“小事一樁,我早忘了。”
簡艾靠在他身上,輕聲抽泣。楚天闊拍拍她的手,安撫她:“別哭了,一切都會解決的,有我在。”
楚天闊又問盛夏在哪裏服役,部隊番號多少,首長叫什麼名字,盛夏一一回答。
簡艾在醫院裏陪了幾天,公司實在催得緊,叫她去錄節目,她隻得去上班。深夜遇襲,弟弟受傷的事,她沒對任何人提。說又有何用?這事兒還得靠警察。
白芳菲膽戰心驚好幾天,又看電視又上網,沒看見簡艾出事兒的消息,《聽說》節目依然在網上播放,當然都是過年前錄播的,隻是白芳菲心慌意亂,哪裏會去細想。
報紙上隻有一條消息說初七晚上在和平大飯店附近發生一起惡性傷人案,一個年輕男孩被刺傷。除此之外不過是貓狗走失,大媽碰瓷之類雞毛蒜皮。
白芳菲有那麼一點失望,又有點慶幸,到底她想要簡艾死還是死裏逃生,她自己都說不清楚了。
有句話說——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白芳菲走錯了第一步,就回不了頭了。
她接到電話,是那個熟悉的聲音,開口就說:“事情有點不順利,我們哥兒幾個困在天都不能走,需要用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