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爆發雷霆怒火:“一個案子還沒破,又發生新案,你們到底在幹些什麼?腦子裏裝的都是屎嗎?”
李亞楠梗著脖子:“我想放長線釣大魚,看這幫人到底想幹什麼,如果證據不足,抓了沒關多久又放出來,繼續禍害社會。”
“哼,誰是大魚?你根本查錯方向!”
李亞楠說:“我認為沒錯,第一次是預謀方案,第二次是臨時起意,這一次他們成功了,如果我們抓到這四個,就是板上釘釘的綁架。”
“廢話,你找到人了嗎!綁架案72小時內如果救不到人質,你明白的,是什麼後果。”
“我們已經知道人質是誰,隻等您請示,是否馬上通知家屬,還是等家屬主動報案。”
領導大怒:“你是白癡嗎?知道是誰還不去救人!”
“呃……那個人質叫白芳菲,22歲,是白某的千金,所以我們不敢輕舉妄動。”
領導一愣:“白某?是那位白部長嗎?”
“是。”
一室靜默,領導拿手捂住臉,喃喃道:“你們幹的好事兒!捅破天了!還不馬上去白家!”
半夜兩點,警車開到白家,李亞楠敲門,傭人一臉驚慌:“你們找誰。”
“白部長。”
“呃……他們不在。”
傭人想關門,李亞楠用腳抵住,拿出證件:“我們是警察,白部長的女兒被綁,我們已經知道了。”
傭人臉色蒼白,奔進屋裏,說了幾句話。李亞楠招手,讓同事們跟他一起進去。他們不是第一次處理綁架案了,不論什麼樣的家庭,遇到這種事,那種焦慮和慌張,都是雷同的。警察的態度,也是雷同的。都是人命,無分貴賤。
李亞楠廢話不多說,開門見山:“我們很清楚地知道,令嬡今天晚上十點左右,被以王戰軍為首的犯罪團夥綁架,我們大膽猜測,二位已經收到勒索電話。”
白部長夫婦穿著睡袍,麵色蒼白地坐在沙發上。白部長把李亞楠的話回味一下,反問:“你們既然知道得這麼清楚,為何不馬上去救人?”
李亞楠說:“原本我們是在查另一件綁架案,誰知親眼目睹令嬡出事,出乎我們意料。因為是深夜,很不幸,我們的跟蹤小組沒能……”
話音未落,白部長抓起桌上水晶煙灰缸砸過去,李亞楠忙躲開,煙灰缸在牆上砸出一個大坑,掉在花崗岩地板上,發出巨響。
李亞楠輕聲說:“請您保持冷靜,越慌張,越壞事兒。說吧,您收到電話了嗎?”
白芳菲的母親吳霞扛不住壓力,嚎啕大哭:“他們說,芳菲在他們手裏,叫我們拿一億去贖,如果不給,就撕票,先奸後殺。如果報警,也是……先奸……後殺……”
李亞楠飛快地在本子上記錄:“請把電話號碼告訴我,他們用座機打的,還是手機?打的哪位的電話?”
“打的家裏電話,用的是芳菲的手機。”
李亞楠把本子遞過去,叫吳霞把號碼寫下來。可憐的母親,手抖得連1234都寫不清楚了,不停抹眼淚。
李亞楠再問:“綁匪給你們幾天時間?”
“三天。”
李亞楠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三天,你們能拿出一億嗎?”
警察們不敢笑,隻偷偷交換眼色。他們辦過的綁架案一般都是針對有些錢的富豪家庭的小孩子,要三五百萬,最多千萬,開價一億這種天文數字,倒是頭一遭遇到。
白部長臉掛下來,吼道:“我們家沒有一億,我是個清官,兩袖清風。是你們警察失職,你們必須把我女兒救出來,如果她少一根頭發,我叫你們每一個都失業!”
李亞楠真沉得住氣,居然欠欠身,和和氣氣地說:“我們會盡力的,不管是部長的千金,還是老百姓的孩子,我們都會拚命去救。”
同事見話不投機,趕緊解圍:“我們現在要在電話上安裝一些設備,今晚開始會有兩隊人輪流駐紮在這裏等電話,我們會有談判專家教你們如何跟綁匪周旋,請你們配合,一切為了孩子,是不是?”
白部長黑著臉不說話,吳霞忙招呼:“好好好,你們趕緊布置起來。”
李亞楠一夜沒睡,在警局裏抽煙,反複思考這個案子裏的詭異之處和漏洞所在。到底白芳菲為什麼要給王戰軍彙20萬?而綁匪為什麼突然改變目標?索價一億是狂妄還是有根據?
同事跟他耳語:“一億,誰拿得出來?這姑娘不會被撕票吧。”
“教白家跟王戰軍他們周旋,還個出得起的價。”
李亞楠吞雲吐霧,說:“眼下最靠譜的是叫技術組趕快鎖定白芳菲的手機訊號所在地,這幫人是老手,滑溜溜的,不好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