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承諾過黃茉莉要帶她去看江灣新天地的Loft,簡艾說話算話,在9月8號組織一次聚會,三對情侶一起吃飯,就在楚天闊江灣的房子裏。那天剛好是星期六,簡艾下午先去看母親,跟她在附近一家小茶館坐著納涼聊天,她給母親買了幾件衣服,還有她愛吃的點心。
“哎喲,又亂花錢啦。”艾家燕嘴上抱怨,心裏樂滋滋的,把裙子在身上比劃。
簡艾問起母親身體可好,花店生意如何。
“馬上拆遷了,整條街都要推平,不過我們在新房子附近已經找到店麵,正在裝修。搬家後你要來看看嗎?給你留了一間房,新房子可寬敞啦,三室兩廳朝南呢!”
簡艾笑笑,問:“盤下新店鋪花了不少錢吧?”
“是,十幾萬呢。”艾家燕一不留神說漏嘴,盛強那吊兒郎當的人,哪裏掏得出這筆巨款。
簡艾說:“我已知道當初白家給了六十萬,叫我們家別告白芳菲。”
艾家燕露出愧疚的神情,扭著手指,支支吾吾地說:“被刺傷的是盛夏,他爹說算了,我這個後媽還能說什麼?”
“媽,被刀捅的也可能是我,甚至更糟糕的事,被輪奸,被殺掉。盛夏也差一點就沒命。你們就為了六十萬,當這事沒發生過?”簡艾直勾勾地盯著母親,艾家燕不敢看女兒。
“媽媽沒本事,膽小懦弱。可是我們不過是小老百姓,還能怎樣呢?你現在出息了,五六十萬不放在眼裏,可是對我們來說,那確實是一筆巨款。何況你們姐弟倆都沒事,不如大事化小吧。”
“媽,不是什麼事都可以用錢抹平的,輕易原諒罪人,不是善良,而是愚昧,是對受害者的二度傷害。”簡艾哽咽,當初她差一點被盛強奸汙,艾家燕還不是“原諒”了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她還是自己的親媽呢!簡艾對脆弱的親情,感到失望。
二人沉默對坐,茶已涼,點心也吃完了。艾家燕如坐針氈,不自在地頻頻看手機。簡艾瞧瞧手表指針,長歎一聲,說:“媽,我還有事,咱們走吧。”
她讓司機小王把車開到花店門口,放下艾家燕,盛強站在店門口,仿佛正在等待妻子回家。她沒有對那個“家”多看一眼,目不斜視,吩咐小王:“走吧。”
小王話多:“你比你媽長得漂亮得多,你不叫媽,我真不信你們是母女。”
簡艾微笑:“生活境遇不同,她如果養尊處優,像很多貴婦一樣去美容院做臉呀,買包包買衣服打扮呀,她也會很美的。”
“你說得對,美貌需要長期維修。”
“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孝?自己住得那樣奢華,老媽還在這破街上開花店。”
小王想一想,很有技巧地回答:“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外人沒權利說三道四,你肯定不會不管你媽,那是她的個人選擇吧。父母和孩子,有時候會像陌生人一樣保持距離,甚至像仇人,一定是有緣故的。”
簡艾輕笑:“小王,你知道嗎,你真是個聰明絕頂的年輕人,誰做你女朋友都會很幸福,你是如此地善解人意,又會說話。”
“哈哈哈哈,那當然,我就是這麼討人喜歡的帥哥呀!”
到達江灣新天地,簡艾進屋,隻有楚天闊到了,傭人把房子整理清潔過,擺放著鮮花和水果,冰箱裏塞得滿滿都是食材,廚房吧台上擺著各色飲料酒水。
楚天闊正蹲在酒櫃前麵選酒,簡艾跳到他背上,吻他耳朵。
“謝謝你,對我有求必應。”
“你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不用跟我客氣。”楚天闊很大方地說。
“我以為你也蠻喜歡黃茉莉的。”
“嗯,普普通通吧,並沒有特殊好感。”
“咦,她蠻可愛的呀,性格活潑,又會打扮。”
“這種女孩,天都市有千百萬,走在商業區,每個女孩都貌美如花,穿著時髦。”
“是你眼高於頂。”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你喜歡她就好。”
正說著,張巍巍開車帶著黃茉莉到了,簡艾來開門,先擁抱黃茉莉:“生日快樂!”
“謝謝!”
進屋後,黃茉莉張望一下,張大嘴:“哇,真酷,這是老廠房改建的嗎?我隻在外國家居雜誌上看過這種工業風Loft,沒想到在天都市也有這麼酷炫的住家。”
說著她跳到一張做舊水牛皮大沙發上,讚道:“爽,這可以躺七八個人喝啤酒。”
楚天闊從樓上施施然走下,說:“有啤酒,你現在就可以開了喝。”
黃茉莉忙起身:“謝謝主人招待!”
“不用客氣,當自己家那樣,別拘束。”
黃茉莉第一次見楚天闊穿便服,涼爽的苧麻襯衫和百慕大短褲,赤足,顯得輕鬆閑適。因為身段高大健美,即使隻是隨性靠在桌邊喝水,也像個模特兒。所謂天生衣架子,楚大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