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維隻得勸道,“陛下,您得想開點兒啊。”事已至此,說啥都多餘。

“是啊。要臣說,人家杜國主也是美貌與權勢並重的。”馮秩從心裏不怎麼同情明湛,雖然這個想法有些大逆不道。可是當年,他與範維都勸過明湛離姓魏的遠些。後來明湛從裏到外給騙個精光,還是死性不改的對人家暈頭轉向的喜歡,能怨誰?

明湛不滿的哼唧著,“你們是我的人吧?不會是給飛飛收買了吧?”

範維咬牙給明湛出主意道,“陛下這樣的人品,他還敢不把陛下放在上裏,陛下隻管去後宮消遣,給他幾分顏色瞧瞧。”範維絕對是朝中隱形的期冀明湛成親生子的一類。

這是什麼餿話,明湛頓時不說話了,搖手攆人道,“滾吧滾吧,沒一個好主意,不請你們吃飯了。”

範維與馮秩忙忙跑了,明湛正在鬱悶,若是留下吃飯,絕對要聽明湛大倒苦水。與其拌著明湛的苦水吃禦膳,還不如回家吃自己。要知道,現在的禦膳的豐盛程度絕對遠遜於以往,吸引力大為下降。

明湛把範維馮秩攆走,自己去母親那裏蹭飯吃。

衛太後正在看帳本子,見了明湛,自然將帳撂在一旁,先招呼兒子,笑道,“你怎麼有空過來了?”

“好久沒跟母親一道用晚飯了。”明湛一副孝子嘴臉,遛達過去與母親在寶座上同坐。

衛太後端了茶吃,眼中浮起笑意,打趣道,“人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你就是不來,我也不會怪你。今天這麼孤伶伶的來了,想必媳婦不在家。”

“哪兒能呢。”明湛虛虛辯一句,如幼時一般將頭靠在母親肩上,喚了聲,“母親。”

“嗯?”衛太後摸摸兒子的頭,“怎麼了?”

明湛擺擺手,室內的婢女太監悄無聲息的退下,“今天我點了前十名的貢士。第一名是山東的,第二名來自帝都,第三名浙江,然後是江蘇,山西,冀中,湖廣,蜀中等地。”

衛太後倒不覺有什麼問題,明湛往明白裏說道,“母親,您不覺得前十名的分布太平均了麼?我從十年前的春闈檔案開始看,年年如此,前十名會涉及到八個以上的省份。然後二榜按東南西北的比例分布,譬如帝都近十年的二榜進士在二十人到二十五人之間。”

衛太後凝眉深思,良久方溫聲道,“從結果上看,這並不是壞事。”

“的確,各地方貧富並不相同。富庶的地方教育條件必然優於貧窮地界兒。按地理來錄取也是一種辦法,或許這是個心照不宣的秘密。可第一,從沒人跟我說過這件事,別說明示,連暗示都沒有;第二,外麵人隻知是密封閱卷,看來春闈中有一種辦法在試卷上做標記。既然地域可以區分,那麼人名是不是也可以做標記?”

“這件事可以慢慢的查,不論如何,現在不能捅破。”衛太後鎮定的回答明湛的問題,“你初初登基,春闈弊案會令天下的仕子們發瘋。現在,動蕩不利於統治。”

明湛點了點頭,輕歎道,“我沒打算鬧出去,隻是覺著,朝中竟沒有可相信之人,隻得來跟母親說說。”

“不過是些許小事而已。”衛王妃笑笑,不以為然道,“要我說,這種按地理省份錄用進士的法子,太上皇也是知道的。記得當年仁宗皇帝末年,曾出了一件春闈弊案,原因很簡單,那一界春闈,兩廣赴考的百名舉人中隻出了一位進士。你知道,兩廣偏遠,地廣人稀,教育自然比不上東南湖廣這些地方。可是,這樣的結果,兩廣的舉子們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