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棋侯聽到鳳景乾有問,頓時來了精神,壓低聲音道,“臣得到機密消息,如今常伴於陛下`身側的杜若國主,就是先北威侯之嫡長子阮鴻飛所扮。當初,阮鴻飛陷聖駕於危處。現在此人又扮作杜苦國主,迷惑君王。萬歲,您若不回去,陛下若是為奸人所害,當如何是好?”

“胡言亂語,杜若國主明明是海外島主,願意與我朝百世修好,如今長駐帝都,是因為杜若國主傾慕我天朝文明,流連難舍而已。”鳳景乾正色斥道,“善棋侯不可胡言,你這話若是傳出去給杜若國主知道,影響兩國邦交,就是大過。”

善棋侯見鳳景乾不信,急忙道,“萬歲,當初阮鴻飛去西北,隨平陽侯學了一手縮骨功。如今江湖中有一種人皮麵具,戴上去,完全變個人兒一般。萬歲是見過阮鴻飛的,杜若國主的真實身份,隻待萬歲回了帝都,一驗既知。不想,陛下如今年輕,待人執誠,未有絲毫防人之心,卻為人所乘,日日有奸人伴於君側。若有萬一,如何是好?”

話到此處,善棋侯深深的叩下頭去,哀求道,“請萬歲回帝都,救陛下於危難,還江山以太平,除奸去惡,重振朝綱。如此,萬歲一片愛子之心,陛下尊敬您如同親生父親一般,定會對萬歲的關懷感激備至。”連給鳳景乾回去的理由都找好了,他就不信,鳳景乾被阮鴻飛迫於退位,遠來西南,能不怨能不恨的!隻要鳳景乾回去,與鳳明湛兩相爭執,他就有法子令他們兩敗俱傷,漁翁得利!

鳳景乾不知善棋侯是哪裏得了這信兒的。其實世上相似之人多矣,哪怕像阮鴻飛那樣俊俏的鮮少以見,不過,先前阮鴻飛江洋大盜一樣的人物兒,如今再以杜若國主的身份出現。再加上那賤人麵嫩,偏若二十許人一般,哪怕貌有相似,還真沒有人敢對他的身份提出異議。

如今善棋侯有此結論,卻是讓鳳景乾為了難,隻得虛應,“此事非同小可,朕會派人詳查。善棋侯頭一遭來雲貴,好生歇息幾日吧。”

鳳景乾不知道善棋侯從哪兒得知阮鴻飛的事,不過,這可是不妙。

哪怕鳳景乾恨不能阮鴻飛頃刻死了,但是,他卻不想為善棋侯所利用。隻要他回帝都,想動阮鴻飛,就得先動明湛。那小子對賤人簡直是神魂顛倒,打老鼠傷玉瓶兒,可不是鳳景乾的行事準則。

鳳景乾一時為難,禁不住對窗悵然。

正趕明淇經過,笑道,“皇伯父有心事?”

先時,鳳景乾對於弟弟把女兒當兒子養,還養的這樣野心勃勃,自有些意見。不過,在雲貴住的時日愈久,鳳景乾越發明白明禮的平凡,以及明淇的出眾。這丫頭有著極敏銳的心思,手段淩厲,頗見城府,但是同樣的,明淇聞一知十,聞弦歌知雅意,許多事,你一個眼神甚至一個暗示,她立時心有靈犀的為你辦了。

這樣的人,定不會惹人厭的。

鳳景乾一見明淇,頓時有了主意,溫聲喚道,“淇兒過來,我這裏有好茶。”

明淇人生的高挑兒,長腿幾步就進了屋兒,馮誠識時務的退下安排茶點。

鳳景乾也不來什麼虛頭兒巴腦兒的東西,笑道,“如今我有一事,踟躕不能辦,淇兒可願與我分憂?”

“要看什麼事了?”

鳳景乾低語對明淇說了,明淇一笑,“再簡單不過。”

史書記載:善棋侯於鎮南王府,出大不敬語,寧國長公主怒而擊之。善棋侯立斃當場。

這是對善棋侯死亡的官方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