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2 / 3)

葉琛皺了皺眉,好像我問了個蠢問題。擦!從出車禍以後我就沒覺得自己聰明過,全世界都在耍著我玩兒。深呼吸,示意他自己已經沒問題了,於是繼續圍觀哥斯拉虐殺昆蟲。啪的一聲,一灘血濺在我們左前方,我淡定地縮了縮腳,在心裏默念不要慌,不要慌,這世道就這樣,認真你就輸了。隻要裝作自己什麼也看不見,就什麼也傷不了你,阿Q萬歲……可是果然還是很害怕啊啊啊!

看到我抱著頭縮成一團的窩囊相,葉琛沉默許久,再次伸手輕拍我的背:“別怕,我爸很厲害的。”

“於是你們到底是什麼……”把滾到舌尖的“妖怪”兩個字及時吞回肚子裏,避免他惱羞成怒,一爪把我給滅了。活了十幾年,從來都隻有別人看我的臉色說話,這麼小心翼翼的姿態我還真沒做過。唉,被巨型昆蟲襲擊,還要靠不明物種搭救,這種波瀾壯闊的人生是要我怎麼過下去?

葉琛笑了笑,我頓時驚覺這小子笑起來竟然還有一對酒窩,可愛得不像是S中那個出手狠辣的新任龍頭。他的眼裏閃動著溫和的光芒,清冷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我們跟你是一樣的。”

我:“……”

我開始覺得自己跟這個眼睛明亮、不苟言笑但笑起來卻有兩個可愛酒窩的少年有點溝通不能,看來我們注定隻能當對手,不能做把酒言歡的朋友。你看看跟他對話這麼幾分鍾,我都用多少省略號了。

掉轉目光,半空中大叔已經把大蜈蚣虐得入氣少出氣多,連叫聲都變得奇奇怪怪,跟刮花了卡在機上過不去的光碟一樣。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瀕死的蜈蚣晃動著它那幾百對腳,深深地刺激著圍觀群眾的心。我低頭看一眼自己僅有的兩條腿,其中一條還被埋了鋼板打了石膏,於是在心裏默默詛咒這隻該死的蜈蚣被削成蟲棍。

……這不是在遷怒,絕對不是!

呼,詛咒完心情果然好了很多,於是滿懷希望地抬頭等著看煙花。說時遲那時快,估計大家都隻感到眼前一花,兩道不知從哪裏發出疾風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卷了在半空中翻滾的大蟲。隻聽劈裏啪啦一陣響,幾百對白色的蜈蚣腳掉在地上不停地抽[dòng]。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蜈蚣扭動的身體僵在空中,頓了一刻那白色的血花才從幾百個傷口中噴湧而出,鋪天蓋地地朝著下方撲來。大叔迅疾無比地在它腦殼上補了一爪,砸碎了它的腦袋,結束了它甫一出場就淪為炮灰的命運。

視野中的灰色終於褪去,被冰封了大半的長巷也迅速解凍。陽光重新照在臉上,驅走了身上的寒意。就像十幾分鍾前它出場時那樣,它的消散同樣消無聲息,隻有漸漸消失的森寒在昭示它生命的終結。

我想,這大概是我見過最血腥的煙花,以及最杯具的蜈蚣。

大叔保持著獸形降落在地麵上,先是看了一眼巷口的方向,然後才朝著我們走來。一直硬撐到現在的顧小城終於支撐不住地散了漩渦,虛脫地跪倒在地。葉琛擋下了那些劇毒的血液,精力完全透支,完全是靠我扶著才沒摔下去。

碧青色的巨獸聲音隆隆地開口:“大家幹得好。”

我被這聲誇獎震得差點摔地上,連忙建議道:“大叔,要不你先變回來怎麼樣?”

巨獸擺了擺爪子:“不行,現在變回來就得裸奔了。”

“……抱歉。”目光落在那幾片泡在水窪裏的破布上,不由地為自己提出這樣無禮的要求感到深深的汗顏,“可是大叔你這樣如果讓人看到怎麼辦?”呃,會被當成外星人抓去解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