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男子眉頭一皺,麵露疑色,出口說道:“於大叔?嗬嗬,小兄弟認錯人了吧?你來此殺我,卻不知我為何人麼?”
“你是張百勝?”李苦兒感到不可思議。
“不錯,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白龍山張百勝。”青袍男子笑著點點頭,語氣甚是豪爽,不禁讓李苦兒回想起當日“聞香居”初見於沐和時的情景。是以盡管對方聲稱自己是那張百勝,卻令他更是肯定麵前之人乃是失蹤半月有餘的於沐和!
可是他為什麼說謊呢?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假裝的啊,難道他認不出自己來了?這怎麼可能?
李苦兒壓下心中的疑惑,看著對方,說道:“江湖上都說張百勝年過五旬,善使獨臂砍山刀,不知閣下可否看過自己麵目?”
“這……”青袍男子登時說不出話來,他從沒懷疑過自己的身份,即便失去了記憶,但家有嬌妻在旁,更有寨中幾百口兄弟作證,怎能有假?分明是對麵這人胡言亂語,想及此處,一股怒氣油然而生,斥道:“一派胡言,我張百勝何許人,自有世人斷定,你這般插科打諢,到底有何陰謀?”
李苦兒見他適才麵現迷茫神色,知其中果有古怪,對他之後的嗬斥倒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隻以為他有難處,於是溫言道:“於大叔,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沒關係,現在有苦兒在,可以幫你!”
青袍男子一揮袍袖,大聲喝道:“兀那賊子,先是殺吾不成,現又裝瘋賣傻,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瘋言瘋語麼?”
“於大叔你這是作甚?難道還信不過小侄麼?”李苦兒見狀也有些生氣,他實在不明白對方為何這樣。
青袍男子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一股沒來由的氣憤充斥在李苦兒的心裏,剛剛的興奮欣喜此時已經無影無蹤,他怒聲道:“你不認我也就罷了,但你怎能放下臥虎崗上百弟兄死活不管,跑到這裏來做什麼勞什子的寨主,你對得起於姑姑嗎?”
青袍男子聞言哈哈笑了起來,指著少年說道:“你果真是個瘋子,你的姑姑關我何事?”
此話一出,李苦兒頓時紅起眼來,大聲道:“你連自己妻子都不要了麼?”
“我的妻子?開什麼玩笑!我的妻子就在這裏,你出去打聽打聽,有誰不知道我張百勝的妻子是胡媚娘?”
“胡媚娘?”李苦兒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踉蹌的倒退幾步,慘白了臉,嘶聲道:“哈哈,我真是瞎了眼,怎會把你當做大英雄,大豪傑?哈哈,你失了人性不成,竟和那狐狸精鬼混在一起!既然如此,你籌措糧食幹什麼?餓死大家不是更好,一了百了!”
“狐狸精?”青袍男子臉上露出思索神色,像是想起了什麼,“狐狸精?我以前見過,可、可我記不起來了……”
記不起來了?李苦兒冷下去的心又有了熱氣,他忙問道:“你不記得了麼?你好好看看我,還認得麼?”
青袍男子費力的抬起頭,仔細打量少年半晌,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不認得。”少年神情一黯,尚未說話,忽又聽他道:“不過,我對你感覺很熟悉,很親近,否則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有喊人捉你。”
李苦兒大喜,看來於沐和並不是泯滅了良心,隻是失憶了,或許可以恢複過來。他一豎手中長劍,朝空中連刺幾劍,一反手刷刷又是幾劍,然後身子一打轉,蕩起一片劍網。於沐和越看越是心驚,待到少年停手收勢,他皺眉問道:“你這、這劍法是誰教的?”
李苦兒微然一笑,說道:“你應該知道的,這劍法乃是你的獨門絕技。”
於沐和猶豫了一下,“你是說,你的劍法是我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