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從後背傳遞過來,使得李苦兒在衝進石牢的一瞬間,未能穩住身形,反而踉蹌的向前踱出四五步才堪堪停下。丹田中的詭異氣流適時的分出一股暖流,極為迅速的延緩了傷勢。
待到片刻之後,傷口逐漸的愈合,李苦兒的精神也好上了不少。看到依舊綁在床上的女子,他不敢再耽擱,急忙上前撥開遮麵的頭發,發現下麵是一張略顯蒼白、麵容姣好的臉,分明是於夫人的那個丫鬟——小翠。
按下心中的少許失望,李苦兒用劍挑斷捆綁的繩索,把小翠攬在懷中,伸手用力掐她的人中,不多時,一聲低低的呻吟從少女口中傳出,人卻是醒了。
恍惚間,少女見到一名男子摟著自己,登時回想到昨日的遭遇,羞憤、絕望的念頭湧入腦中。她奮力的掙紮,久未自由的雙手瘋狂的推著對方,歇斯底裏的罵道:“你這個畜牲,殺了我吧,日後你定不得好死!”
李苦兒聞言知她神智仍然不清,連忙抓住麵前亂舞的秀手,輕輕搖晃少女,柔聲說道:“小翠姐姐,是我啊,我是李苦兒!”
“李苦兒?李苦兒?”小翠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迷茫的眼睛也清明了不少,她仔細的端詳著男子,忽然認出了他,酸澀的淚水奪眶而出,“苦兒少爺!真的是你!太好了!”
少年任由她抱住自己,口中不住安慰,直到對方顫抖的身軀完全控製住,才出聲問道:“小翠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於姑姑呢?”
“夫人?”剛剛止住的淚水又要流出,小翠紅著眼睛哽咽道:“夫人她已經自盡了!”
“於姑姑也已死了?”盡管李苦兒近日連遭大難,對於這種結果已經有所準備,但當真的聽到別人親口說出,對自己好的人又少了一位時,還是不禁有些神傷。不短的一段沉默之後,他才努力擺脫了心中的悲傷,抬頭對少女道:“如此也好,於姑姑與於大叔他們夫妻兩個又能在一起了。小翠姐姐,你把昨日的事都給我講講吧。”
小翠點點頭,拭去眼角的淚水,低聲說道:“昨日晚飯時候夫人喚我找你,發現你不在屋中,她有些擔心,就叫我去四下找找。一連大半個時辰,我找遍了平常你常在的地方也不見你,就想回去稟報。誰知剛走到院子外,就發現劉老謀等人已經施計使老爺中了毒。當時老爺正竭力護著夫人與他們相持,我沒辦法,隻得去尋五當家,恰巧在半路上遇到他和鄭通那個狗賊在一起,便把事情告知了他們二人。”
李苦兒此時聽到獨眼老鄭的名字,眼睛不由自主的眯起,心中的恨意油然而生。
就聽小翠繼續說道:“我同五當家他們衝進院子,那時候老爺已經不行了,一看到五當家就昏了過去。五當家本想與鄭通一同護著我們闖出去,哪成想最後時刻鄭通那狗賊突然背後下手,偷襲了五當家……”
“鄭通!”少年牙齒咬得嘎吱作響,雙眼滴血般紅得不能再紅,他啞著嗓子問道:“之後呢?”
“五當家被偷襲之後重傷不敵,活活被亂刃殺死!夫人見大勢已去,老爺也已沒有活路,她不願忍辱苟活,便、便用劍劃破了自己與老爺的咽喉。”
“好!”李苦兒嘶聲裂肺的低吼道:“於姑姑做得好啊!”
小翠哭聲道:“苦兒少爺,你一定要為老爺夫人他們報仇啊!”
“你放心,今日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有少爺你這句話便好,小翠我就算死也是值了!”梨花帶雨的秀容上忽然泛起欣慰的笑容,在她的嘴角莫名的淌下一道鮮紅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