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內。
宋七年坐在玻璃的一端,一段時間下來,她的狀態也恢複了,原本慘白的臉恢複了血色,整個人重新粉雕玉琢起來。
她穿著白色長裙,外麵套著米色的外套,整個人優雅從容。
“我沒有錯,我沒有錯!”
玻璃的另一邊,女人嘶吼著。
那個女人穿著監獄的囚服,披頭散發,灰頭垢麵,全然沒有了曾經光鮮亮麗的模樣。
若是以前的賀遙看到如今的自己,恐怕會大笑三聲吧。
沒錯,這個女人,就是賀遙。
“我沒有錯,我隻是想要守護自己的愛情!我隻會想要保護自己的愛情!我有什麼錯!”
賀遙瘋狂地大喊著,淚水從她的眼角落下,模糊了她的麵容。
她究竟有沒有錯,這段時間下來,她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隻是,為了自己所謂的愛情,她從來沒有回頭路了。
宋七年靜靜地聽完女人的哀嚎,她看上去是那麼冷淡,就像是清冷的百合花。
不知為什麼,看著如此恬靜的女人,賀遙出乎意料的安靜了下來。她冷笑一聲:“怎麼?宋七年,你現在恐怕很得意吧?把自己的敵人弄進了監獄,你還是陸予懷最喜歡的那個女人,隻要你願意,陸家夫人的位置也是你的。”
她算計了一切,到頭來,卻成了最落魄的敗者。
“說完了?”等女人停止諷刺,一直沉默不語的宋七年才開口。
她沒有繼續說話,隻是默默掛了通訊的電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賀遙抬起頭,她似乎看著女人的嘴唇動了動。
女人走出探監室,賀遙呆呆地留在原地。
有獄警過來催她,卻半天也不見動靜。直到那獄警不耐煩地湊上前看,頓時被嚇得呆在了原地。
原本不可一世的賀遙,此時,已經淚流滿麵。
她最終,還是看清了宋七年的口型。
那個人說,本來,我們可以做朋友的。
那個人還說,遙遙。
遙遙啊遙遙,單純,天真,可愛。又如這個名字一般,這一切,距離她,是那麼遙遠。
宋七年離開了監獄,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停在不遠處的勞斯萊斯。
見對方出來,車窗被搖了下來,露出了男人俊美的臉。
陸予懷。
“去看了那位司機沒有?”
宋七年搖頭。
“為什麼?”
男人的詢問響起,她搓了搓手,嗬出了一口氣:“算了吧。”
當初,這位老人講出真相,就鼓起了這輩子最大的勇氣。
他接受了自己是殺人犯的事實,願意麵對法律的製裁。
他終於受夠了愧疚的折磨,走向了自己真正的結局。
宋七年恨他,恨他害死了自己的爸爸,就像恨陸母一樣。隻是,她又無法不感激。
感激他們救了自己。
所以,她最終,還是選擇尊重了老人的決定。
兩人無言,半晌,宋七年才開口:“我走了。”
“等一下!”見她真的要轉身離開,陸予懷匆匆下了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七年,我們……”
我們從頭來過,好不好?
隻是,這句話,兩個人都沒說。
宋七年默不作聲地推開了男人的手,她沒有轉頭:“陸予懷,你是聰明人。”
因為賀遙的折磨,再加上替陸予懷擋刀,她已經失去了生育能力。
而陸予懷身為一個繼承人,他需要的,是一個完美的妻子。
“陸予懷,從一開始,我們就注定,是陌路人。”
就像當年,自己年少輕狂,將陸予懷當做了替身,最終愛上了他。
就像陸母,為愛情迷花了眼,最終損人害己,落了死亡的下場。
他們從來都清楚,他們兩個人,隔著的不是自己的愛恨情仇,而是上一輩至現在的羈絆。
“陸予懷,很高興認識你。”
宋七年直視前方,她笑了。
“祝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相見。”